闵琢舟在沙发上坐正，接起电话，于礼貌简单寒暄。

    昨天院方虽然和他联系说裴彻醒了，但让一个危重病号合医院那固定的半个小时“清醒”实在是有些难度，所以他去的时候裴彻又在那昏迷状态。

    从墓园来，闵琢舟看了表，重症室的探望时间已经过了。

    囫囵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，周遭安静至极，闵琢舟几乎要在这冗的寂静中昏沉地睡过去，但又被一声电话铃声吵醒。

    “刚刚从重症医学科护士那边得到消息，今天过除夕，医院对临床工作行了统一调整，多挤来一次探视时间。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，要不要过来看看？”

    新佳节，闵琢舟从冰箱里翻一袋速冻饺煮了，草草应付了自己的年夜饭。

    闵琢舟一愣，嘴微启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    探拿起放在桌前的手机，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云揭。

    这房不比裴彻那边端阔气，窗外也看不见阖家团圆的亿万灯火，在城区全面禁炮竹的政策背景，只有极个别人“风作案”，偶尔放个双响雷二踢脚，整个夜晚寥寥无味。

    他没有回曾经和裴彻一起住的那个房，而是回到了自己买的那间二居室。

    雨坠落在掌心，他略微抬起梢，看远云天低垂雨雾空濛，寒冬末，新岁。

    指尖落在云揭的联系方式上，闵琢舟有一瞬间想要开求他通，但随后还是放弃了，极轻地叹了气，从墓园打车回家。

    他这个妹妹生前善恶难分，死后倒是得上天眷顾，大抵来世投胎能落个好人家。

    城南福利院爆炸是引发大社会恐慌的重案要案，闵琢舟作为亲历者时不时要合调查，再加上要往医院跑，他担心自己顾不上闵画再事端，就先把他放在有警方保护的老裴边。

    云揭礼尚往来地回了问候，随后他也不绕弯，直接开说明况：

    云揭没等到对面的回应，轻声补充：“裴彻他现在醒着，你过来的话，有利于他的一步治疗。”

    “云医生，新年好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明明以前的除夕也不见得有谁相陪，但他总觉哪里不对……哪里都不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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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闵先生同好。”

    洗完澡后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八，年年如约而至的晚已经开幕，闵琢舟一边着半的发，一边犹豫地打开电视，看了几分钟，嫌吵，又心浮气躁地拿遥控给关了。

    推开门来，整个家中空无一人，冷冷清清没个人气。

撒起了一如的细雨。

    雨淋灵，代代穷；雨淋墓，代代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