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彻却极轻地摇了，站在原地没动。

    他目光死死盯着江滩上的场景，看季苏白越走越，却又在江即将过膝的地方停住脚步。

    江边的芒草穗影影绰绰，季苏白乌黑的发丝在半空中随风飘扬，他的脸被江冻得苍白，声音轻得仿佛梦呓：

    “后来我才知，我爸曾经是一个病友论坛的版主，曾经因为一些原因直接接过魏家人、甚至很有可能保留了犯罪证据……所以即使他死了，当时的魏家家主竟然还肯纡尊降贵地亲自当‘清夫’，大驾光临地到我家销毁材料——因为这个，我也曾觉得自己是拿魏家的‘关键人’，这是多么大的殊荣。”

    掩藏着扭曲与仇恨的过往如怒涛卷袭，迎向闵琢舟泼，他竭力维持着自的镇定，瞳像是被江上笼罩的凉雾染过。

    家破人亡，季苏白本该是最后的幸存者，他却不惜以血海仇作为把柄，换取一个与曾经的加害者站在一起的席位。

    这个淬了毒的灵魂无需救赎，他清醒地走上一条错路，他谁也不，只自己。

    “当我和nanfg撕破脸，魏钧选我而三次暗杀那个女人，我也曾沾沾自喜过自己的‘重要’，毕竟一旦魏家和那个假药案扯上关系必然会沾上一腥臊，但我又算哪门‘关键人’呢……”

    季苏白纤的睫随着的微颤窸窣抖动，像是破碎的振翅的墨蝴蝶，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睛，笑了：

    “我只是他望的替代品罢了。”

    闵琢舟看着他抚摸着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睛，某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一丝荒诞至极的想法，但他来不及究，轻声：

    “季苏白，没有魏家，你的前半生何至于此……现在魏家倒了，你难不应该给自己一个代，给你枉死的家人一个代？”

    “代……你指的代是什么？和警方合作，供魏家的事，争取一个减刑的机会，然后再撇我所拥有的一切荣光，就此成为一个无可救药的阶囚，永远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吗？”

    季苏白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，角笑意愈显：“我只是输了，又不是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