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吴妈的声音传来：“金先生，今日买了鳜鱼，是清蒸还是红烧？”

    商羽也对上他的视线，只是那双琥珀眸，神莫测。

    战争的硝烟一旦蔓延，他们这些小老百姓，稍有不慎，就会化为时代的一粒灰尘。

    这个坏东西，明知有外人在，自己不好与他争论，便故意这样说。

    商羽轻笑：“嗯，难得家中来了两位贵客，是得好好吃上一顿。”说着又看向，“上次许医生来家里，我不巧喝醉了，若是有得罪的地方，今日我好好与许医生赔个不是。”

    思及此，他黯然地垂眸。

    “那一个排骨烧土豆。”

    他恨日本人，可他一介书生，又能什么？

    商羽不动声瞧了他一，继续说：“这几年好多角儿都去上海，陈老板倒是可以考虑南。上海毕竟有大片租界，日本人若真打来，在上海倒是多栖之地。”

    “有的。”

    闻言，忍不住朝他看了一。当年在金公馆，直接最吃的就是排骨烧土豆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，才淡声开：“只怕日本野心不止东北，若是要南，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北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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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完毕,陈楼又饮完一盏茶，便与二人别。

    自然也正有此担忧。

    陈楼怅然叹息一声：“国破家亡，苟且偷生又有何意义？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商羽回：“清蒸。”顿了，又补充一句，“买了排骨吗？”

    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一走了算了,商羽却先开了。

    他脸上似笑非笑，话里明显有话，正是在说那日晚上的事。

    被这一打岔，厅原本压抑的气氛，又稍稍缓和。陈楼喝了茶笑：“如今这日，能过一日是一日，今儿我得好好在金先生府上一饱福之。”

    微微僵住，只是还未说话，陈楼已经笑盈盈嘴：“我看金公你想多了吧，要是你得罪了许医生，今日怎可能上门？”

    或者说，陈楼与商羽相谈甚，却是有些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木着脸：“金公想多了，你没得罪过我。”

上一片愁云，双手捧着茶盏摸索着片刻，低声：“金公许医生，你们对局势怎么看？这北平城还能久待去吗？”

    三人一时都未说话。

    本来是对商羽一肚怨念，听到这话，心蓦地一怔，不由自主看向商羽。

    一顿午餐,宾主尽。

    “那也可能是来兴师问罪的嘛！”商羽轻笑，“许医生，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