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疼痛让他混沌的神智清醒了些，他伸手抹了把脸，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安自己，就像以前自己安自己的那样——他对这事向来驾轻就熟。

    没什么大不了的，沈慢，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    沈慢镇定的告诉自己，只是小事而已，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    可是明明没什么大不了的，却连步都迈不动呢，那瓢泼般的大雨，好像快将他的勇气全冲刷走了，他站在屋檐，看着遮天蔽日的雨，半垂眸。

    要不等雨停了再走吧，可是这雨这么大，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。

    焦虑让人丧失，再加上痛的牙龈，沈慢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。飞行几千里，却无法寻找到徐舟野的踪迹，脑里那绷的弦发一声“铮”的轻响，断掉了。

    沈慢站在雨幕之前，视线里现了一个又一个的黑，这些黑慢慢的连成一片，最终变成一片黑白的雪。

    他再也持不住，靠着墙的缓缓，坐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什么也听不到了，什么也看不到了，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夏天，耳嗡嗡作响，冷得像一冻僵的尸。

    “沈慢！”

    有人在叫他的名字，是好心的邻居吗？还是他的幻觉。

    “沈慢，沈慢……”声音越来越大，也越来越真实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在这儿，慢慢——”有人抱住了他，用大到发抖的力度，“慢慢……慢慢……你怎么在这儿，怎么淋成这样了……”

    灼的，焦急的吻，一个接着一个落在他的和脸颊，太过清晰的，实在不像是幻觉，沈慢却依旧不敢抬，直到脸颊被一双手捧起。

    “慢慢，你怎么在这儿，怎么淋成这样了。”徐舟野的面容近在咫尺，他的脸也十分憔悴，脸上一片青的胡茬，“慢慢，慢慢你没事吧？”

    沈慢的脸难看得要命，他像只被雨淋蜷缩在纸箱角落的猫崽，浑上都透着一快要消失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