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先生听了第一句也愁眉不展，这叫什么诗？难他教来的学生就是这般学识？连随便一首诗都不会，传去他教什么书？不如回老家务农。

    学堂中约莫有二十几个学生，此时，多数都转过来，神轻蔑，想瞧简宁的笑话。

    渐渐的，堂中其他人没了声音。

    “主人何为言少钱，径须沽取对君酌。”

    简宁不理他们的笑声，一边踱步一边念了去。

    此前，原就是学堂中名的草包，虽然不至于不会背三字经，但让他诗作赋，实属人所难。

    “与君歌一曲，请君为我倾耳听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本来是想谦虚一。”简宁电似的飞快直起腰，蹭到书案背后去了，他怕那个侍讲趁他不注意，又一戒尺过来。

    简宁盯了他一，想骂回去，可时机不对，他便没有计较，整了整衣袖，也在整理自己的心，作诗嘛，总得有个作诗的样，他向前踱了三步，朗声念了第一句。

    “陈王昔时宴平乐，斗酒十千恣谑。”

   “停。”孙先生冷着脸，让侍讲退到一旁，冷声质问：“若是会作，为何方才不说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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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话音未落，堂中便响起了噗嗤噗嗤的低笑声。

    “谦逊，不应是退让，圣人痛世疾俗，众人混世逐俗，若是肱之臣在危难之际退让，岂非天不宁，百姓难安？”孙先生教训完，见简宁神诚恳，不似作伪，便给了一个机会，“既然你称自己会了，那就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“五、千金裘，呼儿将换酒，与尔同销万古愁。”

    “钟鼓馔玉不足贵，但愿醉不愿醒。”

    “烹羊宰且为乐，会须一饮三百杯。”

    可他眸中并未看旁人，对那些嘲讽和嗤笑置若罔闻，自成一派毁誉是、非置之而已的坦襟怀，像极了漫山遍野的野草，应风而生，四季不绝，却如此的绰约天然。

    堂前的一位布衣少年，站在熹微的日光之，时而垂首，时而抬，仿佛已沉浸在诗句的意境之中，他形清受，鬓发微，衣袍随风摇摆，浅淡的眉微抬时，仿佛挑起了一片光。

    见简宁一直踟蹰不开，那个歪嘴少年忍不住告起了状。

    “先生，他说大话，他本什么也不会！你还是打他一百戒尺，再把人赶去，以免污了书院的名誉。”

    “古来圣贤皆寂寞，惟有饮者留其名。”

    简宁怕自己答不好，又被着，憋屈得很，便忙往后退了几步，看着快退学堂之外，孙先生眉一皱，他才堪堪停。

    “岑夫，丹丘生，将酒，杯莫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