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把二皇带来的粮都用尽了，也撑不过半月，而灾民日渐增多，照此去，灾民散为盗，岂非象丛生。

    这话说的，好似简宁能从他脸上看他这官是捐来的一般，简宁稍眨了眨，便开门见山：“都吏不必自谦，不知找我所为何事？”

    话说到这里，简宁就彻底明白了，盐商须赴边纳粮，再由官府发盐引，盐引每张领盐一石，这卢家多半是跟知州说了要开盐井，等盐井开工后，他顺去北疆渉奇关捐粮，获取盐引，如此大约三月时间，便能转回沧州拿着盐引取盐。

    简宁假作思忖片刻，：“都吏有别的法，不妨直言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有所不知。”都吏瞥了窗外，见四无人，便微微直了背脊，声音也随之抬了几分，“此次灾民涌至数万，单凭二殿带来的银钱，只怕杯车薪。前些时日，我们每日所发粮秣不过数十石，混着麦麸熬成稀粥，于六大县开设一百二十个粥棚，却也难以为继。照此势，恐怕再有几日，便会告罄，届时如何应对？”

    小胡都吏等外面的人都走了，才低声：“拜见仙师大人，官乃沧州都吏，早些年家中有些银钱，捐了个小官当当，大人勿怪。”

够半城人吃三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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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都吏笑了笑：“沧州自古贫苦，城中连富都没有几家，因常年开采矿脉，由官府严控，银钱并不在百姓手中，知州大人此前早已敦促富捧心施恩，捐资赈济灾民，可收来的银钱和粮远远不足。”

    在旁的一个四十来岁，材瘦的都吏摸了摸胡，悄悄拉住了简宁，将人引到粮仓一角说话，简宁瞧着他神鬼祟，似有话要说，也就任他拉去了。

    换句话说，卢家此时应当银钱齐备，若是能劝卢家慷慨解，想必要比劝沧州城那些没几个家底的小捐粮容易些。

    简宁瞧着他，心中了然，都吏平日执掌琐事，然愈是从小着，愈能察觉全局之弊端。

    “若是不嫌官蠢笨，倒有一个法，大人不妨一听。”都吏：“实不相瞒，一月前，沧州城来了一位盐商，正是徽州有名的富卢家，这徽州盐商卢老爷来沧州开凿盐井，一个月前寻了知洲过了名目，备齐工匠后，正要开井，不料遭遇洪，只好收工作罢，洪灾愈发严重，卢家家主不甘心打回府，又等了半月，仍是无果，至今被困在城中。”

    简宁指了一个衙役去给二皇传信，二皇知晓后让那衙役传信回来，将京城带来的救济粮打开，先撑几日。

    “卢家若是想捐，怎会等到今日？”简宁觑着那都吏的神，刚好，那都吏也在打量他，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