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偕老，永不分离。

    只不过简宁神写这句话时，省去了“我与阿宁”四个字。

    可云澜舟的脸难看得几乎惨白，必然是认来了。

    他确实认了，早晨时简宁便趴在书案上写写画画，他方才起去瞧，还以为是什么地形图之类，不料见到了那目惊心的一行字。

    老实说，他最初还恍惚以为是简宁有了什么心上人，随手所写，很是气闷酸楚了一番，不片刻，他那过目不忘且又是自己亲手所写的记忆便涌上了心，这时他都还抱着一丝不确信，直到刚刚，简宁来撞见他拿着纸笺的神，什么都清楚了。

    比云澜舟惊慌的另有其人，简宁险些把一碗药全洒在地上，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稳住形，忍着云澜舟在自己脸上逡巡的目光，他心一横，来把药放，仿佛是为了找个支撑，他大摇大摆地坐在了罗汉床的一侧，与云澜舟默然对视着。

    云澜舟拧着眉，半晌憋了一个字，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简宁不说话，很有耐心得等他继续讲。

    云澜舟怎么讲得去，只觉一切都完了。

    可笑他还曾经撒过许多拙劣的谎言，什么院不大，两人同寝更为方便，什么城中混，去不安全，都是为了能把人家绑在自己边。

    他的阿宁又不是傻，想必早就识破了，为何没有拆穿，为何还在……纵容他？

    就是这天生的善意，丝丝扣地，缠住了他的心肺，让他更为愧疚，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。

    “你都……知了？”云澜舟破罐破摔地惨笑了一，这次不想骗人了。

    被他这反应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的简宁十分费解，芝麻大事儿，也值得云澜舟这么难过？

    看着好不同意养来的气一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苍白、颓败、惨淡，像个犯了天大的错，等待被判刑的囚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