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同学，你能来我真的太兴了。”女人抹了抹角，“小楼一定也很开心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去殡仪馆还是墓地？”沈祀找了位置坐来。

    “墓地。”女人将垂来的发丝撩到耳后，给他看怀里的骨灰盒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实木制成的骨灰盒，表面雕刻了祥云和仙鹤的图案，盒上贴着楼的黑白一寸照。

    沈祀惊讶：“我听说殡仪馆那边火化的名单已经排到一个月以后了。”

    女人神一僵，后座的男人——应该是楼的爸爸解释说：“我们找的工作人员，了钱……”

    沈祀懂了。

    灵车沿路行驶，两边的行人和法国梧桐迅速后退，空气中弥漫着一重的汽油味，让他有些反胃。

    沈祀问车的另外两人：“介意我开窗吗？”

    楼妈妈摆手：“开吧，辛苦你来了。”

    沈祀拉开车窗，将稍稍探去一些，微风在脸上顿时舒服不少。

    如今的沪城比原来要萧瑟许多，写字楼和商场里廖无人迹，大街上倒是有不少示威游/行的年轻人。

    这些人里有学生也有刚社会的996社畜，力旺盛又愤世嫉俗。

    他们要求医院尽快研发治疗“空心人”的办法，并无偿服务于每一位普通市民。

    沈祀盯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容，不知为什么有很奇怪的熟悉。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，轻轻甩了甩脑袋。

    红灯亮起，灵车在宽阔的十字路停，行人开始陆续过路。

    沈祀的目光扫过一个个不同矮胖瘦和年龄层的男男女女，最后落在一位抱小孩的妈妈上。

    他疑惑地闭了闭睛，又睁开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楼的爸爸冷不丁问。

    楼的妈妈也跟着看过来。

    沈祀唔了一声，不答反问：“楼的墓地选在哪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