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一，革其职，收押听审，待详查余罪后，由官府断。”

    “第二，其合谋之账与数名庄丁，皆各杖责叁十，逐本府，不许再踏回半步。”

    “第叁，被掠女、无地佃，由府中赈给叁年粮。寺地即刻归还昭慧庵，予文契新立，庵中比丘尼旧人，由衙门重清册，再行签验。”

    “自今日始，凡我国公府所属田庄，叁年一丈，五年一查，田契、丈册俱由中府典藏。再不许擅自封亩隐地，废主欺田。”

    语落，她终于收了状纸，起整衣，俯瞰堂，眸严厉：“为庄者，应守义而治。你们误以为主家无人，不过是府中历来宽仁，久不问事。”她顿了顿，神缓缓扫过人群，停在鲁庄上：“可宽仁不是弱，恩义也不是纵容。今日，便是这底线。”

    鲁庄却是不会轻易就范。他咬着牙，面发青，中恶意几乎要溢来，中发几声沉哑的冷笑，像是积年瘴气了腥甜的血泡。他挣着要起，睛死死盯着蕙宁，一字一顿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骂：“死丫——你等着！只要老还有一气在，总有一日让你栽在我手里，让你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！”

    他话未落，便听“哐啷”一声，温钧野已大步走到他面前，一脚将他踹翻在地。那一脚踢得结实，鲁庄撞在台阶边，呛一血来。

    温钧野啐了，骂：“好个贼骨！你敢放这等话？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！”

    说着，弯刀“锃”地一声鞘，寒光一闪，已然抵住鲁庄颈侧。只要再用一力气，刀锋就能划破，送他上黄泉路。

    “钧野，住手。”

    温钧野持刀的手一滞，回看蕙宁。

    “我们既国公府规矩发落了他，其余之事自有巡检司与刑定夺。咱们不是土匪，不能随意动私刑。”

    温钧野的脸极不好看，手指骨节咔咔作响，一腔怒火还在翻腾。但他终究没有再动手，只是狠狠收了刀，刀尖划过地面，溅起几缕尘土，目光凶狠地瞪着鲁庄。

    鲁庄伏在地上，着气，笑声却愈发恻恻的。

    “哼……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？”他珠血红，声音带着嘶哑的得意，“我上有人！我告诉你们，你们惹了我，有你们好果吃。我媳妇儿娘家是郑家的！你们惹得起吗？郑家后倚靠的可是公主，你们国公府也惹不起！”

    温钧野然大怒，声音如寒铁撞钟般冷厉，忍不住又狠狠地抬脚踢了过去，这次故意踢在鲁庄的断臂，疼得鲁庄呲牙咧嘴，满地打。温钧野冷笑着：“我们国公府还怕你们这些腌臜鼠辈？”他上前几步，一手将鲁庄狠狠倒在地，另一手从袖中布条，猛地他嘴里。

    鲁庄挣扎不已，呜咽如兽，中仍发哼哼之声，双翻白，额角的青几暴裂。可那气焰也不过是濒死之狗的负隅顽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