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莺认真：“将军，不必给我谢礼了，您将那些银钱留着养兵吧，我告诉您‘梯田’并非为了向您讨要谢礼。”

    当完件后，两人回到车上，前去寻驵侩。霍霆山将钱匣放在

    像裴莺方才在当铺死当了一堆件，如今拿到手的钱重沉沉的，几乎要将她的手腕坠断。

    裴莺警惕说：“是何谢礼？”

    裴莺稍怔，她看着面上略有惆怅的霍霆山，忽然觉得这人也不是每时每刻都那么骇人。

    车很快到了当铺，裴莺的那几箱件全搬去，待再来时，她手上多了一个沉甸甸的钱匣。

    银票还未在这个时代问世，货币以青铜币为主，黄金白银为辅，后者数值过大，一般不会在百姓中行。

    未想到对面之人竟答非所问：“原来夫人还记得它叫乌夜，看来我说的话，夫人是记清楚了，吾心甚。”

    裴莺黛眉微蹙：“我与将军不同，比不上您财大气，我如今缺银钱，自然就银钱。”

    “还是银票好。”裴莺嘟囔。

    霍霆山看着她漆似的，那双眸漂亮极了，宛若两枚浸在冷泉里的黑玛瑙，她语气很郑重，脸上的表也是，表里如一，是真的想让他拿谢礼去养兵。

    但车是人家的，裴莺也无权把主人赶去，只能不见为净。偏偏对面之人虽无格之举，目光却很直白，看得裴莺如坐针毡，她忍不住：“将军为何舍了乌夜此等良驹不用？”

    裴莺恼红了脸：“黄白之好，我就喜那些。”

    手上忽的一轻，裴莺转看他，见霍霆山单手持匣，托着钱匣的大掌稳稳当当，仿佛只拿了个空盒，于是便没和他争。

    他再次提起了“信义”，还直直地看着她，中颇有意，裴莺的思绪又被拉回昨天晚上。

    霍霆山摇叹：“非也，我也缺银，养兵是个烧钱的活儿。将士们的伙津贴，军的喂养饲料，兵的磨损更替等，无一不需银钱。前些年碰上天公不作，北方大旱，筒、定，农田绝收，百姓皆枣菜，饿殍遍野。那段时日我不是梦见大司农来找我哭诉说钱袋空空，再也无力施粥于民，就是梦见幽州大旱后十室九空，而北国这时却趁机来犯，对方兵壮，我方将士一个个饿成了包骨，战局倾颓，一败如，居庸关和山海关破，北国举兵驱直我中原，大楚民不聊生，我成了千古罪人。”

    裴莺觉得有些人还是不要嘴比较好。

    裴莺正要再推辞，又听他说：“且我向来是个讲信义之人，一言九鼎，说到到。”

    她对霍霆山这个人无，甚至因为他对她的充满男的掠夺而惧怕不已。

    霍霆山的手臂搭在旁侧矮柜上，指尖随意轻着，“外的黄白之。当然，夫人若是不想要那些，我以相报也并无不可。”

车车厢宽敞，车座舒适。然而这人一上来，车厢还是那个车厢，却让裴莺忽觉狭隘了许多，连座也不似方才来时的舒适。

    “我来拿吧。”霍霆山拿过钱匣。

    霍霆山忽然轻笑了声，他倚在座上，神懒洋洋的，仿佛方才裴莺看到的那惆怅是她的错觉：“夫人不必介怀，大旱早已过去，我如今还不至于中羞涩到连给夫人的谢礼也拿不来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又：“昨夜我与夫人说梯田之策的谢礼往后会逐一奉上，此话绝非虚言，待回府后，烦请夫人跟我走一遭。”

    但这一刻，他仅仅是北疆一个为粮和敌军来犯而忧愁的守疆将军。

    她忙垂眸，心这人也并非全然安分。行吧，既然他要给谢礼，那她收着便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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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霍霆山笑叹：“夫人还是第一个在我面前直言不讳说喜金银的女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