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莺没想到他听她不喜羝，竟想给她找些鱼儿。

    裴莺摇说：“谈何委屈，有荤有素，足矣。”

    此时北方的主粮以粟米为主，当然，也有人吃麦。但麦真正成为北方人的主，还是在唐代时。

    行军多吃糗饭，霍霆山这里也不例外，只不过比起普通士兵，主帐里的副要好上许多，除了小米饭团以外，还有胹羊和野菜汤。

    裴莺本来想说不是，但见霍霆山又那“骗我的人坟草都三尺了”的神，她话到嘴边改了：“有些吃不惯它的膻味。”

    所谓天太牢，羊豕三牲俱全，诸侯，卿羊，大夫豕，士鱼炙，庶人菜。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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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言寝不语，在霍霆山这里是不存在的。见裴莺用了一箸胹羊后，他慢悠悠：“行军这些日暂且委屈夫人了，待到了广平郡，我再给夫人寻些珍馐馔。”

    后世炖羊时，常会使用小茴香和白芷等调料辅助去除羊的膻味。小茴香是南北朝才传来的，如今还没影呢，白芷现在倒是有，但还没人发觉白芷有去除羊膻味的功效。

    归到底，还是时代的缘故。

    许多人尚且吃不饱，有吃就不错了，哪顾得上其他，更别说膻味于许多人并非不能接受。

    她不由想起方才在火军里看到的形，掌勺的卫兵心痛又不舍，每次粮锅都好似切他般难受，还对旁边的新兵耳提面命，叮嘱一定要着粮。

    鱼的气味比羝的要小许多，如今他们依行军，鱼倒也易得。

    这些天的餐让裴莺意识到，她如今的时代很像东汉，只不过朝代是历史上不曾现的大楚皇朝。

    豕，也就是猪，在一众里几乎排到尾去了。这与猪的谱分不开，猪是杂动，既能吃荤也能吃素，还能吃粑粑。

    霍霆山却注意到她只夹了两箸胹羊，就没往胹羊那筷了，遂问：“夫人不喜羝？”

    霍霆山将裴莺的神收于底，施施然问：“夫人方才那般说，可是有什么破解之法？”

    霍霆山早已放了双箸，仔细听完后：“夫人，若是喂养豕的

，行军比不上平日，条件简陋些，地上铺着麻布，四周挂着防雨的油幕，两张案几摆得很近，其上已摆好了夕。

    吃前二者养不起，吃最后一养来臭气熏天，贵族们不屑于吃。因此在宋以前，一直是羊占主导地位。

    裴莺抿了抿，到底还是说：“将军，一羊约重二钧，若是放养，待到栏至少得八个月。您可曾想过畜养另一牲畜，比如说豕。豕能至十钧，虽栏耗费时间和羊相近，但其繁速度远胜于羊。”

    裴莺微微摇：“算不得破解之法，只是一小建议。将军不妨命百姓大量植麦，以此代替粟米，麦在旱地里也能活，生周期短。若播时间得宜，四十日便可成熟，且麦的产量，比之粟米更能裹腹。”

    裴莺稍愣，随即想起在在古代里也分三六九等。

    霍霆山想了想：“改日我让火军给夫人些鱼羹。”

    胹羊装了满满数锅，看似很多，但架不住军中人多，每个人分得的其实也就几罢了。

    霍霆山认真听完了，却是：“夫人，豕比羝更难以咽，且夫人中的‘豕能至十钧’，我未曾见过。羊草即可，豕却不行，如今一些百姓人尚且不果腹，如何能有余粮饲养豕？”

    裴莺来后才发现，主帐中只有霍霆山，男人已座，见她来以掌指旁侧：“夫人，请。”

    裴莺摘帷帽，慢步过去。

    那新兵被拍了脑袋也不敢生气，一边捂着一边小声解释说想让军中的弟兄们都吃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