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英摸了摸。

    事有因，但又好像有哪儿不对。

    裴莺回到之前住的房间，待霍霆山将她放后，她低声说：“将军，我想和您一次买卖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眉梢微扬，顺势在她旁边坐。

    她第一次和他买卖，幽州军得到了桥鞍和镫，第二次……

    好吧，认真算起来如今才是第二次。

    “夫人能给我什么，以及你想要什么？”霍霆山慢悠悠地问。

    裴莺凝视着他：“想来将军边有许多有学之士，或学富五车，或满腹经纶，我需要将军您请最好的名士为我女儿教授学业，教她明辨是非，诗书天文，算数工画等。”

    这个时代没有女校，知识的传授被男彻底垄断，女郎在家除了绣，最多就学才艺，因为没读过书，往往在家从父，嫁从夫，一辈都待在后院里。

    许多女人终其一生浑浑噩噩，到死都没活明白。

    这是一无形的思想禁锢，其他人裴莺暂时不着，但她不能让孟灵儿受其影响一生。

    霍霆山沉默片刻，最后：“可。”

    名士们向来自视清，想也知晓不同意收孟灵儿为弟，不过是人就会有弱，无非是多功夫。

    裴莺继续说：“其二，我女儿的婚事，将军不得以任何方式手。”

    古代女十五岁及笄，可以嫁人了，但裴莺一想到“十五岁生儿育女”，就不住发麻。

    如今她和囡囡在幽州军中，这人是最统帅，军中一切他说了算。

    她以前看电视剧不时会看见什么主公一个兴，就将自己姊姊、女儿或者婢给属，以示君臣友好。哪怕那属都已知天命了，而被过来的女郎不过双十年华。

    君臣同，只有无人在意的小娘受伤的世界达成。

    那些节裴莺看得两一黑，她绝对不允许孟灵儿被送去人。

    霍霆山这次应得很快：“我还不至于要一个小丫为我谋利，你女儿的婚事我不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，霍霆山又意味不明地：“有人说父母之，则为之计远。也有人说是屋及乌，不知夫人是哪一。”

    裴莺愣住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句“屋及乌”，是在说她对亡夫孟杜仓的。

    裴莺沉默。

    霍霆山嘴角的弧度冷了些：“夫人可还有其三？”

    “有的。”裴莺颔首。

    “要不夫人你先给我说说有多少条关于令媛的，给我个心理准备。”霍霆山指尖在案几上随意了。

    裴莺羞赧：“关于女儿的，只剩一条安全原则，我希望将军能保她周全。”

    “这倒不难，我答应便是。”霍霆山狭的眸微挑：“令媛的说完的，剩的可与夫人自己有关？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裴莺努力直视他那双如海的睛：“我无意成为将军您的女人，还望将军成全。”

    前面两条霍霆山应得很痛快，如今裴莺的最后一条一，他沉默的时间比听到为孟灵儿请名士的还要久。

    男人黑的眸里似有暗海汹涌，涨退，仿佛要将人吞噬。

    裴莺到底没撑住，慢慢垂，不和他对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