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油如今只用作照明燃料，它真正登上餐桌的时间还需要晚些。

    是的，就是灯的那香油。

    午膳五菜一羹汤，裴莺那边照旧是鱼，霍霆山这方的鱼则换成了羝。

    裴莺看到那只铁锅了，它的规格和现代的家用锅差不多，一次炒菜的量最多够几人吃，是小锅。

    比如从前他虽也和她一同用膳，却通常是唤人来传，又或是恰好从自己房中来时才会顺带上她，但他那时只行至门，并不会她房中。

    “一只铁锅罢了，夫人用得起。”霍霆山从座上起。

    去平郡救灾前，他问她有什么想要的，她当时说想要一只铁锅，那时他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除了最初一句谢，后面的都是客话，类似于和朋友聚会完，会礼貌说上一句“次有空再约”。

    如今不仅来了，还坐她的小榻上。

    慢慢用完膳后，裴莺用茶碗漱了，然后对霍霆山说：“将军，我有些倦，先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裴莺垂眸看着银碟上的，心了声可惜。

    这个时代已有了芝麻，不过如今的芝麻还不叫芝麻，而叫“胡麻”。百姓们已经知了胡麻可以磨油，且这时都称胡麻油为香油。

    或许于一难以言说的直觉，裴莺只在心里嘀咕，并没有将这些变化搬到台面上来。

    气涌上脸，裴莺转开不去看他，也不说话。

    裴莺先是一愣，随即才想起用膳之前他和她说，等吃完午膳带她去看一。

    霍霆山见状，知她是难为又有不兴了，本想待会儿让她自己瞧，如今只好：“夫人不是心心念念着一只铁锅么，走吧，带你去取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：“今早衙送了一死来，是城中一江姓人家的耕寿已尽，江姓人家将之卖予衙门。”

    那些不愿回想的，如今被他这一提，像是绑了和浮木，一幕幕飞快冒。他是没吃掉她耳朵，但脂之类却吃得一二净。

    裴莺只好：“今晚有空。”

    裴莺跟在他后面：“书上曾说铁锅炒菜滋味一绝，待尝过以后您就知晓了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仍看着她：“夫人何时想用这铁锅记得和我说声，我一定去捧场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轻啧了声：“我记得我昨夜并没有吃掉夫人的耳朵，怎的如今夫人耳沉至此？”

    作为耕田地的主力，在古代一向都非常贵，宰杀是要被判刑的。

    她心好了不少，拿人手短，裴莺和霍霆山谢：“谢过大将军，往后待我有时间，我给您顿小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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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觉得应该是没戏了。

    “夫人何时有空？”有些人不懂客气，也不常理牌。

    登记过后，若百姓想自己吃可以带走；若是家中拮据，想卖了换钱也可以，衙门会收。

    宋代就有这样的刑法：凡故杀他人，杖七十，徒一年半。不仅别人的不能杀，自己养的也不能动，否则也得行杖刑。

    男人眉心微动。

    她没有提昨夜，他也没有，仿佛昨夜只是众多个夜晚里平平无奇的一宿。

    霍霆山的目光停在裴莺的红上，昨夜那里艳且微，如今一宿过去，倒是看不了。

    铁锅现在摆在她面前，时间推算，多半是她提了以后，他就命人开始铸了。

    她是忘了，但他说就说，作甚那般拐弯抹角。

    铁可以兵或农，无论是何都算正，但铁锅不是。铁锅是为了满足腹之，若被寻常人知晓，难免会被指奢靡。

    没有羊和豕的味重，是好，就是这法单一。她已经吃了好久的清蒸和炖煮，现在哪怕是，都不能令她惊喜。

    裴莺将那只铁锅翻倒着看了一遍，非常满意，也相当稀罕。

    于是霍霆山发现，问清楚是后，裴莺无什旁的绪，慢慢用着午膳。

    黄金珠宝不喜，锦衣华服不钟，难得一见的也不嗜好。

    裴莺惊讶转：“您来了？”

    裴莺抿了抿，没接话。

    霍霆山笑：“非也，是。”

    但裴莺觉得经过昨夜后，有些东西到底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裴莺错愕扭：“？”

    裴莺无奈，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喊上他，这锅就没办法开封，但是怎么可能不开封，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给囡囡和自己顿好吃的。

    除去普通菜式以外，裴莺还看到了一不一样的菜，很像她以前常吃的某，但又觉得不可能，遂问：“将军，这是鹿？”

    她还不好养的。

    裴莺说要在房中用膳，于是用膳的案几摆到了房中。

    只有那些病死的、老死的才能吃，且现这类后，必须第一时间告知衙门，衙会对其登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