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莺搭在锦被上的素手不由收，但很快松开，她朝他伸手，要拿他掌中的小银瓶。

    裴莺因他这话微微战栗，她被他拥在怀里，后背贴着他的膛。这秋季晚间分明已有些微凉，但裴莺却觉得自己贴在炉上，那无形的火气蔓了过来，灼得她有些目眩。

    霍霆山任她拿，她要便给她。

    裴莺飞快抬眸看他一，又垂了眸，停顿片刻，最后慢吞吞将旁边的锦被拉起盖在自己腰。

    霍霆山不言，微微倾朝里，拿了被裴莺放在旁边的小银瓶，将瓶盖重新打开。

    裴莺疑惑问：“这是药？”

    引着裴莺的手，霍霆山将之置于小银瓶上。

    裴莺不理会他。

    小银瓶到手，裴莺佯装镇定：“这药我晚些再上。”

    此此景，裴莺几乎要窒息在这片寂静中。

    先前打开小银瓶时，药是满的，满到几乎溢到瓶，平整的铺满里。如今瓶盖打开，药还是很满，不过最上面有一小小的凹痕。

    “给夫人一刻钟时间，若一刻钟夫人还没上好，便由我来代劳。”霍霆山倚着榻旁的立。

    霍霆山语气颇为认真：“安寝之不急。夫人因我之错不适，我难辞其咎，亦心愧疚，待夫人上过药我再回去。”

    和他完谢，却见这人还坐在她榻上，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想法。

    裴莺绷的脊背松了来。

    虽然是那等药, 怪令人难为的，但裴莺还是扬起笑容：“谢过将军。”

    “看来夫人是需要我代劳了。”霍霆山意味不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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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原来他还记得, 那他今晚肯定不会些什么。

    显而易见，她只在药膏里抹了一，且还是轻轻带过，用来敷衍他。

    一回生二回熟，霍霆山竟有些习惯她恼时会连名带姓喊他。男人扬眉笑，“夫人喊我，可是要我帮忙？这也并无不可。”

    “啪嗒。”瓶盖打开。

    “夫人？”

    霍霆山走到她榻边, 没有半分拘谨地坐, 然后不知从何变一个小银盒。

    两人都没有说话，锦被偶尔起伏。

    霍霆山压着人，将裴莺放倒在榻上：“等夫人自己来，怕是几个天明过去，那药都毫发未损。”

    那小银盒不过女郎的半个掌大小, 圆溜溜的有些像瓶状，盖和盒都雕有致的纹，面上还嵌了几颗彩宝。

    “我刚刚没涂好，如今再涂一遍。”裴莺试着挣了挣。

    倒时见手边有一条发带，霍霆山挑了眉，笑纳了，他将裴莺双腕并拢再用发带缠上：“夫人乖些，那伤了非同小可，若是置之不理，只会伤久难愈，甚至损了。”

    裴莺静待几息，发现他还真就等上了，仿佛真如他说的，她何时上好药，他就何时回去。

    霍霆山应了声，随即打开小银瓶。

    她指尖上染了一抹绿，裴莺故意将手指在他面前晃了：“药已上过，将军请回吧。”

    裴莺被他这一举动惊得指尖冰凉，忙要去抢：“您这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霍霆山方才只是抬手作势要拿，如今拿不到便罢，他看着藏在榻上里的妇人，见她玉颊恼红，一双澄清的杏眸警惕地看着他，跟只受惊兔儿似的。

    裴莺眉心一，忙说：“如今时候不早，今夜晚宴您应酬也累了，不若将军您回去早些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夫人请便。”霍霆山没有过去。

    说着他抬手要拿小银瓶，裴莺见状忙避开他的手，人也往榻里挪了些。

    “霍霆山！”裴莺恼红了脸。

    霍霆山用另一只手握住裴莺方才沾过药的素手，五指别她的指中，令她手指不得不舒展开。

不适, 那些慌张和无措瞬间如退去。

    时间缓缓过，踩着一刻钟的线，裴莺将手从锦被里拿来。

    “无需你帮忙，我自己上。”裴莺连忙说。

    霍霆山坐在榻旁，有几分懒洋洋：“夫人何时上好药，我就何时回去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一把揽住裴莺，用手臂将人圈严实了，困在怀中，手上动作却没慢多少。

    确实是药, 还是药膏, 也不知晓那药膏是用何药材制成，竟绿油油的, 若不是裴莺闻到了清淡的药香，她还以为里装的是某颜料。

    裴莺心惊，忙想将手回，但力气不如他，他卡得很，她压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那白皙的手指虚虚落在药膏的印上方，不多不少，正好能将印完全盖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