裘半夏怔了怔，反应过来连忙歉。

    队如龙般游来，所过之掀起一阵阵叫嚷。

    待队过去后，裴莺牵着孟灵儿想去河边，但女儿却忽然被引住。

    裴莺笑着说好看。

    那般熙熙攘攘的街，竟是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中空地带，连满街瞎跑的孩提快要靠近他时都自动拐了个弯儿。

    “我是去给他放河灯嘛，他会理解的。”孟灵儿说。

    随即不知想起什么，霍霆山脸微变：“备！”

    从茶舍离开后，裴莺和明莲心便分扬镳了，前者继续逛，后者归家去。

    “娘亲，那里有面，我想买个面。”孟灵儿反手拉着裴莺到摊位前。

    霍霆山看了外面的天，黄昏将至，天幕的明亮逐渐向橙黄蜕变。

    除了面后，霍霆山又看了看裴莺，便将兔重新覆上她的脸，而后另一手着她的肩膀将她背过来，挑起那两绑带为她重新系上。

    街上人攒动，火光映着小贩和行人带笑的脸，每个人都祈祷来年风调雨顺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卫兵回来禀报：“回大将军的话，还未归。”

    这一令她惊讶，方才那声居然不是她的错觉。

    最后到底买了两张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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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除了面外，裴莺还买了灯，一共两盏，皆是莲形的。有不少人会在灯上题字，让灯带着想和亲人说的话一同飘远。

    孟灵儿嘿嘿一笑，然后拿了张白兔面给裴莺：“娘亲也一个，不然我自己怪怪的。”

    母女俩都被迷住了，一个是从没见过，另一个是没见过这般大型的，不时齐齐发惊叹声。

    裴莺微顿，侧看了。

    那人声音很低沉，有时候会带漫不经心，懒洋洋的，像是什么都不在意。

    霍霆山不言，忽然抬手扯了裴莺脑后的面绑带。

    卫兵观霍霆山面，不由为裴莺说了句话：“今日是中元节，城中庆典不少，怕是因此耽误了些时间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负手而立看着天。

    在裴莺的惊呼中，她面上的兔面落，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接住。

    霍霆山抬步过去，低眸看裴莺。

    霍霆山神冷淡：“中元节。”

    几步开外，形伟岸的男人站于街中，黑袍玄冠，腰间别着环首刀，分明没什表，却势如山海。

    这天都要黑了，竟还在外面逛，莫不是她要数清楚远山郡有多少块石砖才肯归。

    随着夜幕降临，城中罕见的愈发闹了几分。雷鸣似的锣鼓声自远方传来，车龙的街燃起了簇簇火把，一支队伍从远及近的来。

    面挡住她大半的容颜，只妇人艳的和一双黑黝黝的眸，她里带了疑惑，似问他怎么来了。

    孟灵儿拿起那张老虎面放于脸前，转过看裴莺，“娘亲，好看否？”

    州牧府。

    裴莺被他这一系列作得很懵：“您这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叫嚷声浪似的铺开，一声接着一声传到老远。

    “桑无附枝，麦穗两岐。来年秋季，五谷丰登。”

    明明周围人来人往，小贩吆喝和买客还价声不绝，声音很杂。但奇异的，裴莺竟在其中听到了一熟悉的男音。

    这面是木制的，两侧开孔穿绳作绑带，大概担心太沉着不舒服，面只有半张，鼻尖往上呈弯月，方来。

    那并非普通的队列，队中以着同款短褐的男人为主，他们整齐排列，肩上扛着一个大板架，架上放了牲畜祭品，祭品周围还有饭百味五果。

    裴莺抬手给明莲心添了茶：“无妨。”

    裘半夏见状不由艳羡：“真好，我父亲就不许我和我母亲晚归，太晚回去得挨批评。”

    祭祀的节日，她去拜祭她那个短命丈夫。

    忽然有人声喊：“桑无附枝，麦穗两岐。来年秋季，五谷丰登。”

    明莲心也未想到裴莺竟已丧夫，且这话还是女儿挑起的，顿时无措地看着裴莺。

    “夫人。”

    裴莺牵着孟灵儿站在街旁，看火龙似的队从她们旁过去，目不转睛的。

    面造型很多，有兔，狐狸，老虎，竟还有青面獠牙的鬼怪。

    妇人脸上着半边兔面，这兔面的还像一回事，上面雕了两只耳朵。

    “夫人回来了吗？”霍霆山问卫兵。

    那小贩见有来客，立眉开笑：“小娘买副面吧，我这儿什么图案的面都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