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裘大夫人只能说：“郎君你且信我一回，让这支舞完，后面多半那位会自己开。”

    裘伯同半信半疑，到底还是信了自己夫人的话。

    霍霆山看着裴莺的侧脸，好一会儿过去了，却见那纤的睫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看得都不会眨了。

    这等破舞有什好瞧的，不就是几条袖挥来挥去。

    霍霆山又曲起指节在案上敲了两，这次力比上回要重一些。

    上回裴莺没注意，现在注意到了。

    她扭看霍霆山，里带了些不解：“将军，何事？”

    霍霆山面冷淡。

    她还好意思问何事。他带她来用膳，如今这满桌的膳不吃了，跑去旁的事。

    裴莺见他不言，推己由人，不由想起一事。

    莫不是他想吃她这边的菜？

    多半是了，想吃但够不到，所以喊她。

    裴莺微微愧疚：“对不住将军，方才没注意。您想吃什么，我给您拿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一顿，片刻吐两字：“熬凫。”

    凫，鸭。

    裴莺转去拿她另一侧呈着熬凫的银碟，正要放到霍霆山面前，又听他说：“放中间即可。”

    裴莺依言放中间。

    霍霆山神稍缓。

    还行，知问他要不要吃的，没白带她来。

    一舞尽，舞姬们袖起浮波，又缓缓落，薄纱拂过她们丽的容颜，尽态极妍。

    之前的安排，舞姬们要三支舞，这一支舞收尾后，为首的舞姬正起第二支，然而这时——

    “舞姬都去吧。”上首传来一不辨绪的低沉男音。

    领舞的舞姬惊慌失措，以为自己哪里办的不妥。

    裘伯同却是心一震，惊讶于对方竟真应了自己夫人所言，当也不敢耽搁，忙开让泫然泣的舞姬们离场。

    舞姬都离开了，正厅似因此空旷了些，徒留残余在空气中的几缕甜香。

    裴莺还可惜的。

    她只看了一场，没看够。不过本次宴会的主角不是她，人家主角不喜，还真不能如何。

    此时正厅的豪又开始向霍霆山敬酒。

    “大将军，不是鄙人谬赞，远山郡这地方确实是块宝地，山明秀，侧有洪江，背靠朱霞峰，又有良田万亩，实属坐拥山河，妙不可言。”萧雄晃着酒樽笑。

    华尽忠笑着接话：“是极，大将军若是闲暇，还请在远山郡多待些时日，领略这妙风光。”

    在场的谁都知晓，霍霆山为幽州牧，是不大可能一直待在冀州的。

    让他多留些时日不过是客气话。

    但是……

    “既然众位如此心，却之不恭，那我便将个月月初的启程计划再往后推一推吧。”霍霆山拿起酒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