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？”辛锦低声。

    裴莺回神：“无事。”

    主帐的帘卷起，裴莺直，见霍霆山已坐于案前，案上摆了个青铜鼎。这鼎上两侧有耳环，中端有炉，鼎甚至还分了格，非常像火锅炉。

    事实上裴莺没猜错，这确实是火锅炉，只不过是古代版的。

    霍霆山往炉底添了炭：“近来天气渐寒，夫人来尝尝这古董羹。”

    古董羹，是古时火锅的称呼，其名取自投沸中“咕咚”声。

    裴莺看到桌案上摆了不少，荤素皆有之，此还有许多调料。锅中随调料一同煮开，最大程度令调料的香气煮开。

    裴莺座。

    霍霆山将荤菜投煮沸的汤中，一盘又一盘，很快填满了五个小格。

    有胡椒，其他调料也放得足，哪怕有些的腥味过重，调料也能将其掩盖。

    这顿古董羹裴莺吃得颇为畅快，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古代后吃的第一顿火锅，她总算寻到些与现代有关联的亲切。

    酣畅淋漓，心满意足。

    饭罢，霍霆山放双箸：“夫人，一个月期限已至。”

    没提荷包二字，但两人都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裴莺嗯了声，而后在霍霆山的注视，慢吞吞从袖兜里将荷包拿来，“将军，我第一回绣荷包，可能绣得不尽人意。”

    “无事，凡事皆有第一回，能绣完已不错。”霍霆山看着裴莺手里的荷包。

    时人不论男女都常用荷包，区别只在上面的图案和荷包颜。

    女郎常挑鲜艳活泼的颜，诸如桃红、杏黄等。郎君则更稳重些，常用蓝或灰黑。

    霍霆山看到这只荷包是蓝的，他嘴角微扬。

    不错，这颜选得好。

    她那大睛总算好使了一回。

    裴莺瞅他一，发觉这人心似乎不错，于是将荷包慢慢递过去。

    递过去时荷包背朝上，霍霆山将其翻过，看到那上面的图案后眉梢挑起：“夫人这晨凫绣得不错，栩栩如生，浑圆可，可见夫人在女红方面天赋不浅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说完，发现裴莺不仅脸颊红了，连耳珠也染了粉，红通通的，一路蔓到颈脖。

    不过夸她两句罢了，竟这般兴？

    裴莺臊得慌，“将军，这不是晨凫，是雄鹰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低看手里的荷包，再看着那圆圆脑、连也是圆乎乎的灰鸭，不由陷沉默。

    半晌后，男人轻咳了声，“这雄鹰的伙不错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那句“伙不错”直接把裴莺送走, 这个主帐她是多待不了一。

    妇人匆匆离开，霍霆山坐在原位，手里还拿着小荷包。

    帐中才用过古董羹, 鼎中煮开各类“染”后, 氤氲来的味更是烈了, 而在一众调料的气味中, 那若有似无的幽香慢慢被覆盖。

    看着被风微微动的帐，霍霆山轻啧了声：“骂不得, 如今夸也不行？”

    目光转回手上的荷包上, 霍霆山看了片刻, 然后将其系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