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再喊他，待饭菜味散得差不多后，裴莺将窗牗阖上少许。

    从远山郡到冀州和并州的界，寻常赶路得三日，若快加鞭，或许一日能到。

    去一日，回一日，剩三日。

    待饭罢，霍霆山：“夫人，明日收拾行，随我前往并州。”

    送到了裴莺的房中。

    以石连虎的伤势，他熬不了太久，或许现在已是昏迷时间居多，醒来的少。

    他仅用了三日，就将偌大的并州打来了？

    裴莺难以置信。

    裴莺发现外面雪了。

    霍霆山见状继续用餐。

    把被铺开盖在霍霆山上，裴莺便不再理会他了，灭烛火，径自绕过屏风到里面床榻。

    旧主尚在，话语权和威信未散，底几个儿为了权柄拉帮结派，相互斗，但又不能太过火，毕竟老还没断气。

    更别说过了燕门以后，从东往西走，并州再无其他大险关。

    他用完夕了，裴莺从榻上起到外面唤辛锦，让她将这满桌的撤去。

    “还未，但如今并州牧重伤，并州群龙无首，他那几个儿又是平庸之辈，我拿并州早晚的事。”霍霆山如实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裴莺稍顿，走过去唤他：“将军……”

    霍霆山勾起嘴角：“也是开战前承了夫人吉言，那晚夜风才来的恰当好。待再过些时日，我带夫人去住并州的州牧府，石连虎那老东西比袁丁要贪财，想来他那的宝贝比起这里只多不少。”

    如今饭未过，庖房收到霍霆山回府并传膳的消息，立将夕送了过来。

    如今她和他是利益共同，幽州这方大胜于她和囡囡都是好事。

    冬夜严寒，容易着凉，在没有冒药和抗生素的时代，一场风寒可能会要了人命。

    察觉到裴莺的目光，霍霆山抬眸：“夫人有话说？”

    房中放了炭盆，不能完全门闭。

    霍霆山唤来辛锦，让她传晚膳过来。

    裴莺迟疑：“并州，打来了？”

    房中方才用过膳，现在稍有些饭菜味，裴莺相继将几扇窗打开，转正想将榻旁的那扇窗牗也一并开了，却看见霍霆山躺在了她先前的位置。

    并州，已是他中之。

    一连唤了两声，没人应，他动都没动一。

    而一面屏风相隔之外，原本躺在榻上、被裴莺以为熟睡的男人却在这时睁开了，黑眸明锐，并无任何睡过的混沌。

    裴莺听不懂他中的夜风有何用，但倒是难得，居然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还像人话的。

    这比况乍一看比石连虎直接死了、引爆并州权力更替要好些，然而旧主的将死未死，从另一个角度而言，又何尝不是代表这场混难以迅速结束。

    霍霆山这回沐浴的时间比过往不少，待他整装来，见裴莺在榻上看游记。

    霍霆山执住锦被的一角拉起，让其盖过自己的鼻骨，那幽幽的甜香瞬间了几分，仿佛将他裹挟。

    他竟是合了睛，睡着了。

    裴莺看着不远案几上摆满的，再看着坐在案前大快朵颐的男人，还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仍在此。

    裴莺翌日醒来，窗牗外已天光大亮，房中榻上已没了霍霆山的影，也不知他是何时醒的。

    用她一块香皂而已，又不兴了，她若不乐意吃亏，大不了他的给她用回来。

    裴莺将床榻两侧的罗纱放，躺盖好被，准备睡。

    裴莺抿着看了霍霆山半晌，想到他来回赶路，可能战时又没多少时间合，估计如今陷了度睡眠。

    她没想过换厢房，反正她还欠着霍霆山两回，他要是果断更好，她早些枕无忧。

    裴莺放手中衣袍，一言不发的往外走。

    她不懂打仗，但算时间还是会的。

    霍霆山看着裴莺的背影，轻啧了声。

    庖房了不少，将案几占得满满当当，裴莺得吃两顿，甚至是三顿才用得完，但到了霍霆山这里，他一顿便一扫而空。

    裴莺听他语气虽然平缓，却暗藏桀骜，心知这并州于他大概十拿九稳了。

    裴莺回看榻方向，到底取了张锦被过去。

    裴莺没话说。

    “恭贺将军。”裴莺由衷祝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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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男人抱着锦被翻了个，再次闭上睛，在这张于他而言有些狭隘的榻上梦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