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知章问孟灵儿的功课得如何。

    孟灵儿：“已写完。”

    霍知章惊愕，“全皆是？”

    他们有许多个先生，每个先生都有自己的任务，且“放假”十来日，布置去的任务自然不少。

    “自然是。”孟灵儿毫不犹豫。

    霍知章神复杂，“没想到你还念书的。”

    这时有一声轻笑传来，细听之带着嘲讽。

    霍知章僵住，涌现一不祥预。

    一刻，预实现了。

    “你以为何人都似你一般懒散？明日复明日，明日何其多。”霍明霁嘲。

    霍知章懊悔，“兄。”

    怎的在妹妹面前说这般的话，这令他往后面往何搁？

    霍明霁反问：“我说得不对？”

    霍知章小声辩驳，“我并非不，我只是迟些，且母亲之前在父亲面前说‘因材施教’，我觉得我天生就是武将的料，当不来文臣。”

    书上的字一多，他就看得疼。依他看，认识字，会写字即可，多余的何必呢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有用？你看父亲和一众先生觉得否？”霍明霁淡淡。

    霍知章脸微变，但无法反驳。

    孟灵儿看着兄弟俩你来我往，她面上很乖巧，但心里生些趣味。

    霍知章说不赢霍明霁，脆转开，继续和孟灵儿聊天，聊玄菟郡，也聊幽州以北的北国。

    “中原人常骂我们幽州男儿是蛮，却不知北国那些匈才是真正的蛮夷。”霍知章不屑。

    孟灵儿有一瞬间的僵，不过她对面的霍知章没看来。

    孟灵儿问：“匈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那些个匈野蛮又暴戾，时常南抢掠，抢粮，也抢女人和男人，有些恶劣的抢完以后还会放火烧村。”霍知章一脸厌恶。

    放火烧村多发生在大战事前，烧掉村里的粮仓，让村民不果腹，只能向四扩散去一吃的，有些甚至会变成民。

    反正只要能给他们添堵，匈都相当乐意。

    孟灵儿惊愕：“男人也抢？”

    “有时也抢的，抢去当两脚羊。”霍知章说。

    孟灵儿：“什么是两脚羊？”

    霍知章给她解释：“人有双足，他们把人当成羊这类可以宰杀的，故而称为两脚羊。”

    孟灵儿脸变了又变。

    “知章，莫要吓到妹妹。”霍明霁皱了眉。

    霍知章轻哼了声，“她都念书了，肯定不似寻常小娘那般容易被吓到。”

    “大兄不打，先生也和我说过，□□时时人会易而，我只是……”孟灵儿声音低了去。

    只是没想到原来有些人哪怕不缺粮，也会吃人。

    关于北国，霍知章又和孟灵儿说不少。

    孟灵儿听得很认真，也发现她这位二兄对行军打仗的兴趣远胜于读书。

    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，他们是辰时聚在正厅的，然而等外面的日晷影走到巳时后半段，他们仍没有等到想等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