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霆山从榻上起，“我随夫人同往。”

    车在集市的医馆前停，霍霆山先从车中来，而后再将车的妇人牵车。

    裴莺今日没帷帽，车后不少布衣驻足。

    布衣们都认得霍霆山，如今见裴莺和他站在一起，瞬间明白这位肯定是他们的州牧夫人。

    两人一同了医馆。

    外面的布衣在说小话。

    “嗳，裴夫人果真貌至极。话说，霍幽州竟携夫人来医馆，莫不是抱恙？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不是，他们方才的气神相当不错，不似患疾之人。莫不是裴夫人求？”

    “你这呆，求之事肯定得秘密行，且宣府中医官不比外求医方便？依我看，霍幽州一定是携夫人来察民生。”

    周围人恍然大悟。

    “你说得有理。”

    “大概是了，霍幽州以前就不时会在郡中查民之需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裴莺没有直接要硝石，而是将硝石混在几样药材之中。后面她和霍霆山一连去了几家大医馆，买了不少药材。

    “夫人想在外用膳？”霍霆山见裴莺看着肆。

    裴莺摇，“非也。我只是想待冰制来后，或许可卖一些给肆。”

    肆里放冰盆，再以小佣手动扇风，这空调不就有了。惧的客一定会成为这些有“空调”的肆的忠实簇拥者。

    霍霆山想起府中的三个小辈，“其实在外用膳也并无不可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不了，午时才杀了猪呢。”裴莺拒绝。

    霍霆山眉心动了动，最后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两人打回府。

    和今日午宴一般，晚宴在正厅用。不过比之午时，晚宴的案几上，除了一众味佳肴，还多了酒。

    蒸馏来的酒可自行兑度数，不过比起米酒，裴莺更喜西域传过来的酒。

    月光杯是没有了，白玉杯倒有一只。

    她和孟灵儿案上的皆是酒，他们父三人喝的都是度米酒。

    待一壶酒尽，裴莺忽然想起什么，忙住还想要抬手招女婢斟酒的霍霆山，“霍霆山，你不能再喝了。”

    连名带姓喊他，底的霍氏兄弟同时转。

    上首的男人被连名带姓的喊, 却只是放酒樽，面上也不见怒意：“夫人莫忧，我千杯不醉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前喝的是清酒, 如今这些是蒸馏酒, 度数得很, 如何能和清酒一样。”裴莺黛眉微拧。

    霍霆山说起之前：“蒸馏酒锅那会儿我也饮了不少, 未见有醉意。”

    裴莺听他这话，知他是还未死心, 脆不劝他了, “行, 那你喝吧。不过我不喜房中一酒味, 你喝完那些酒后，烦请将军今夜去书房将就一晚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准备抬手唤女婢添酒的动作停住，“夫人何至于此？”

    裴莺不说话, 也不看他。

    霍霆山看了她片刻, 轻啧了声, “行吧, 我也不差那几酒。”

    他们两人说话其实并未太大声, 不过正厅也就他们五人，加之今晚是家宴，彼此摆案都较为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