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睡相是越来越不老实。

    一边往里走，霍霆山一边除腰上的鞶带，行至床时鞶带已开。他脱了外袍，随手将衣裳扔在旁边的矮柜上，又除了裈，只穿了件中衣和小就上了床。

    他上来时，床上的妇人嘤咛了声，缓缓睁开。

    “无事，继续睡吧。”霍霆山将她手中的夜明珠拿走。

    床有个小木匣，霍霆山将夜明珠放去，木匣关上的那一刻，淡光湮灭了。

    霍霆山刚躺，就听旁人喊他。

    “霍霆山……”她刚醒，声音带着几分糊，听着比平时了些。

    霍霆山将人捞过，“怎的不睡，莫不是白日在车里睡饱了？”

    被他揽怀中时，裴莺在他上闻到了淡淡的香皂气息，估计是这次回来前在河里沐浴过，之前那血腥味消失不见了。

    裴莺揪着他中衣衣襟，凑近了鼻。

    确实没血腥味。

    “夫人在作甚？”分明在黑暗中，他却也似在白日。

    裴莺惊了，意识想退开些，但此时后腰覆上一只大掌，截断她的退路，将人摁在结结实实的摁在自己怀中。

    “夫人刚刚在作甚。”

    后腰的那只大掌往后，顺了顺她的后背，最后一时以指尖勾起她一缕墨发绕在指上。

    裴莺的鼻尖抵在他锁骨上，香皂香气和草木风沙的味在鼻前织，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她声音瓮瓮的，听起来没多少可信度。

    “又撒谎。”霍霆山不信，“明明刚刚犬儿似的鼻。”

    裴莺错愕，“你怎的听见了？”

    霍霆山笑她，“夫人靠这般近，我又不是聋。”

    裴莺小声嘟囔了一句。

    这话刚说完，那只置于她后背上的手往一段，在她桃上轻拍了一。

    “霍霆山！”裴莺耳尖通红。

    霍霆山重新揽着人，“也就你敢在我面前狂言。”

    裴莺不服气，“我发现你这人双标得很，只许你骂我，反过来就不行。”

    “我何时有骂夫人？”霍霆山不认。

    裴莺有理有据：“你刚刚才说我犬儿似的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慢悠悠：“夫人，那只是打比方，并非骂你，但你方才就不同。”

    裴莺转了个，背对着他。

    “生气了？”霍霆山拨了拨人，试图让她重新转过来，“我都没气你日日嫌我，夫人倒是先气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方才不是在嫌你。”裴莺为自己辩护。

    “嗯？”霍霆山随问，“那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之前来，我闻到有一血腥味，我当时就想……”这话还未说完，她整个人被霍霆山拨了转，又变成面对着他。

    帐昏暗，裴莺看不见，却莫名觉得有一双泛着幽绿光芒的狼眸盯着她。

    一阵细微的战栗不住攀上她脊背，裴莺微微僵住。

    “想什么？”他揽着怀中人，声音放轻了许多，有几分诱哄。

    裴莺本来觉得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，但如今被他正面拥着，甚至是低声哄着，她有些不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