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辛苦了。”裴莺指了个位置，“放这里吧。”

    白糖比红糖多一脱的工序，然而古代没有效脱剂，裴莺只能用《天工开》里记载的古法脱，亦是大名鼎鼎的黄泥淋糖法。

    在黄泥送来之前，裴莺让人准备了另外的瓦钵、稻草和漏斗。

    裴莺在锅中捣鼓粘稠的红糖浆，见稠度差不多了，便将其倒漏斗状的瓦钵中：“来稻草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将稻草递过去。

    裴莺用稻草住，“成了。”

    “成了？”霍霆山惊讶扬起眉，“这般就可制白糖了？”

    “自然不是，只是第一步成了，过两日得把那些用上。”裴莺指了指过大江方才带回来的黄泥。

    其实当初制红糖时，可以同时制白糖。但到底原料少，浪费一就少一，加之她也不太确定第一回制红糖是否会顺利，所以稳妥起见只制了一。

    反正糖块和糖浆间的差别仅是分量，白糖放在后面也行。

    听闻要两日，霍霆山摸了摸新来的胡茬，“夫人，后日午冬狩，在冬狩之前这白糖能否制？”

    裴莺：“我觉得应该没问题，但也不绝对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：“无妨，不来就慢慢制。”

    时间转就过了两日，来到了冬狩的日。

    于玄菟郡的门豪而言，今日是个重要日，哪怕约定在午的未时初，依旧有许多人天不亮就起床准备。

    谁都知晓，冬狩绝非一场狩猎那般简单，它往往还是大型际会。尤其是霍幽州的两个儿，一个女儿都未成婚。

    若是此番能得他们青，嫁去霍家、又或者娶了那位小娘，一定能带着家族扶摇直上。

    别说什么继女不得重视，只要睛没瞎、没失忆的，都记得今年六月初的婚事有多盛大。光是四个城门每日派的红卵所需的银钱，都足够令一个小豪疼了。

    更别说安的“裴氏”招牌已名扬四海，而裴夫人就一个亲生女儿，哪能不将之看成珠。霍幽州屋及乌，不可能不提携女儿的夫家。

    于是小女郎梳妆打扮，小郎君也尤为认真准备，力求此番好好表现。

    在一众门锣密鼓准备时，住在西郊别院里的裴莺今日也起了个早，和霍霆山早早来到放糖的小院。

    裴莺仔细看了看，瓦钵的已有砂糖结晶了，“霍霆山，把瓦钵架到锅上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、母亲，让我来。”院门传来霍知章的声音。

    他听闻今日制白糖，特地赶来观，不仅他，霍明霁和孟灵儿也来了。

    儿喜当苦力，霍霆山随他去，退开位给他施展。

    裴莺让霍明霁在黄泥缸中取了泥，再成薄的饼状，“把它盖在糖浆上吧。”

    一向沉稳的霍明霁以为自己听错了，惊愕抬眸看向裴莺，“母亲？”

    “娘亲，这般不会脏糖浆吗？”孟灵儿也惊讶。

    “得盖上面。”裴莺给他们解释，“不知你们是否发觉，这黄泥的粘不小，世人喜选其来烧制瓷和盘炕。它有很的附，能附掉糖浆里面的杂质。”

    霍明霁半懂不懂，但他照了。泥饼了一个又一个，铺在糖浆之上。

    裴莺则取了另外的黄泥和，了一锅的黄泥，而后对着锅的边缘往淋。

    裴莺浇的时候，霍知章心痛得连眉都结在一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