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啸天沉声问：“丛荆州知晓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丰维这回收了面上招牌式的笑，正：“霍霆山计杀了李大公。李大公年轻有为，谁见了不叹一声后生可畏，假以时日，他定是闻名天的豪杰，可恨被那霍贼断了前程生路。杀之仇，不共日月。十年前我主亦有一寄予厚望的嫡，然，小公意外病逝，我主当时凄然泪，哀痛绝，数月亦未缓过来。亲意外病逝尚且如此，若被贼人所杀，为父者该是何等愤恨，怕是恨不得亲手杀了那霍贼，再其、啖其血、敲其骨。我主听闻李公遭遇，联想到亲病逝时的无力，亦痛哭不止，我主痛心和遗憾，助李公报杀之仇。”

    这番话说完，丰维再次拜。

    李啸天的额角动了。

    李啸天看了柳校尉一，后者会意，当即开：“丛六奇如今可不是从前的丛荆州，外面的人都唾弃他一声丛反贼，与你们联盟，你让我们李公如何面对天人。”

    丰维起，一叹，“自从纪羡白挟幼帝以令诸侯那日，这天就了。各地雄主并起，各凭本事共逐天权柄，李公难甘愿一直顾忌那所谓的名声而屈于人？青史由胜利者执笔，若胜了，自会抹去。李公，成大事者，不拘小节。”

    李啸天眯了眯睛，无波无澜，“丛荆州已称帝，和他结盟不照样是屈于人？”

    丰维笑容，“我主愿和李公共天。”

    李啸天不置可否，而是说：“霍霆山有十五万大军，他的军队来自最贫苦的北地。每个士卒都有饿狼三分凶，你们丛荆州缩在关卡里不来，让我独自面对霍霆山和其他几个州，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”

    丰维嘴角的弧度了，“李公请安心，我主自然不会让您独自迎敌。那幽州军看着勇猛，其实并非不可破，鄙人有办法令其颓靡不振，到时候饿狼变小羊羔，如何宰杀还不是李公您说了算。”

    夜幕降临，昨日的夜袭大捷，今夜幽州军军中举办篝火宴以此犒赏军士。

    裴莺和霍霆山坐在一起，看他亲自动手鹿。

    后勤军中有圈养牲畜，行军时带着一同上路，不过那些牲畜以羊居多，劁猪为次。这鹿还是意外碰上的，它自个从林里跑来，后来成了盘中餐。

    裴莺之前吃过霍霆山的烤鱼，明明无什佐料，那滋味确是一绝的，如今他看用短刃将鹿切成薄片，再放到炉上，很快鹿就熟了。

    翻过面来，烤另一面。

    金黄的油脂被烤得滋滋作响，香气随之溢了来，旁人都知晓霍霆山烤得一手好，这会儿被香气引得频频张望。

    沙英结动了，快来了：“大将军，这野鹿竟离了群从林中蹦来，着实傻得过分，属怀疑有蹊跷，不若先帮您试毒一番？”

    霍霆山也不抬，把烤好的一片鹿放裴莺的碗里，“想吃自己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