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如，起伏。

    裴莺闭了闭，探过锦被的一角搭在自己脸上。但被好像也成了他的衣袍，有香皂的味，也带着几分风沙的草木的气息。

    裴莺团着被翻了个，背对着霍霆山。但似乎没什么用，被并不隔音，她还是听到了他愉的低笑，以及他好像拿起了锦帕拭手。

    霍霆山将帕随意放在一旁，上前去拥她，“夫人觉得如何？”

    裴莺贤者模式，不理会他。

    “夫人吝啬于评价，看来我是有待步。”霍霆山自我评价。

    裴莺受不了他了，“霍霆山，安寝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还燥着，睡不着，径自和裴莺说起方才，“夫人的望远镜很是好用，它功劳颇大，助我抓住了敌方撤退的尾。”

    裴莺睁开，“全抓住了？哪方的人？”

    “倒未有全抓住，天昏暗只抓了个七八成。”霍霆山轻嘲：“了荆州的壳，芯里多半是司州的，火豕一法也仅在司州那边用过，李啸天这是捺不住来试虚实了。”

    裴莺想起过大江的话，“我听闻你让人挖了两条沟壕，幽州军有伤亡否？”

    “沟壕不，对方放的火豕不少，有几漏网之鱼没挡住，加之敌方在后面冲锋，我军有十几个士卒落了轻伤，不过粮仓和住扎营帐无损。”霍霆山说。

    裴莺听说无损，便不担心，这人是个不吃亏的，说不准在对方放火豕时，就想到后续该如何。

    由他去办好了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……”困意重新袭来，裴莺重新合了，她是睡到途中清醒，如今睡也快。

    她是睡着了，但她旁人还没有。霍霆山想起之前，少见的思绪纷繁，竟是一夜无眠。

    裴莺一觉醒来，外面已天光大亮。

    平时的早膳是麦饭或米羹，今日还多了一烤豕，送早膳来的火军笑容满面，他知裴莺向来亲和，故而和裴莺说起，“主母，今儿军中多了十几烤豕，大伙儿有福了。”

    裴莺猜是昨晚司州“送”来的猪，“那好。”

    孟灵儿和霍知章也在，后者叹说：“吃一堑一智，估计也就这回。”

    是不是只有这回不知晓，孟灵儿只觉得这猪不好吃，哪怕是司州白给的。

    猪没劁，味重得很。

    “烤了都掩不住那腥臭味，还是母亲养的豕味。真想快开战，等拿荆州犒赏兵，我要大快朵颐。”霍知章嘟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