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中觥筹错，场面好不切，酒过三巡时，明明女还未成婚，但两人已互称姻翁了。若非裴莺知晓前，都要以为霍霆山和这位雷豫州相识多年。

    放望去，宽阔的江面上船队如龙，有巍峨如山岳的大型楼船，也有小巧如梭的轻舟，大船的桅杆上黄的旗纛迎风招展，“豫”之一字在风中张牙舞爪好似猛虎咆哮。

    豫州的师天闻名，以前裴莺只是听说，但今日是亲看见了。

    裴莺听明白了。

    裴莺叹了气：“只能如此了。”

    “莫要挂心，船到桥自然直。”霍霆山拿起旁边的茶盏为她倒了茶，“喝茶缓缓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淡淡：“此事的关键在她而不在你，毕竟夫人的态度一早已表明，剩的已不是你能预，不如放看后续如何。”

    “今晚。”男人说。

    “混账, 简直一派胡言！”元兖州元修猛地砸了手中的茶盏。

    察觉到裴莺的目光，严兰笑着朝她颔首。

    据说, 这一把火烧得那两艘商船无人生还。

    宴罢，霍霆山和雷成双议事去了。

    总之事迅速传开, 仅是两个白日的功夫, 江两侧百姓就知晓兖州兵失手杀了雷豫州的亲族。

    “此地是司、豫二州的界，但再往东北走一段，就是三州界。”今夜喝了不少酒，其中还有裴氏佳酿，但霍霆山依旧很清醒：“今晚会有一支豫州商队三州界营生，而后被兖州军烧了船只，恰巧死者中有雷豫州的远亲。”

    他们这是要先来一栽桩嫁祸。

    所谓兵贵神速，既已决定要向兖州开战，拖拖拉拉毫无益。

    等她们回来后，男人们也商议完了，晚宴再次在大船上举行。这回开宴比午时隆重许多，竟还有舞娘在船上载歌载舞。

    酒过数巡以后，武将们已是微醺，两方武将甚至离了席位，拍着彼此的肩膀斗酒。裴莺看着一派的其乐，锐地闻到了一丝硝烟的气息。

    聊过一后，严兰听裴莺意外提到女儿有些船，于是提议船走走。岸边这一片如今都是两军的军营，倒也安全。

    裴莺抿着不说话。

    茶盏在地上炸开碎, 飞溅着弹远。

    “你说得倒轻巧，我如何能不挂心呢？我就这么一个女儿。”裴莺嘀咕。

    后续行船的那一段，裴莺开始偷偷观察女儿，不过从行船初始到他们抵达司州和豫州的界，她都没观察个所以然来。

    话题从即将结亲的小年轻上切，裴莺问起雷惊鹊：“雷三小娘近日如何？”

    继续寒暄。

    据说, 放火的是兖州军。

    霍霆山轻咳了声，“当初我心有疑虑时。”

    还据说, 死者中有一位雷豫州的远亲，此人刚在豫州探亲完打算打回府，未曾想这一路竟直接朝去了阎王殿。

    待晚宴罢，回了自己的船只，裴莺问霍霆山：“霍霆山，你们开战时间定在几时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雷豫州年过不惑，他如今这位夫人是他的继室，这一对原先是老夫少妻组合，裴莺观其模样，猜测她大概二十五六岁。

。

    裴莺难以置信：“今晚？”

    他们离开后，成了裴莺和严兰的主场。

    有过包厢旁听，裴莺心知雷惊鹊和她这位继母多半不会心，对方说的这些，她听听就罢了。

    起因是夜幕昏黑, 兼之江上起了雾, 商船夜行时意外撞上兖州的战舟，恰好战舟舟尾有一醉酒士卒, 此人被撞得一个不慎掉江中, 他的同僚怒而纵火。

    “夫人外”一词是近代才有，但古代许多况倒也适用，比如现在。

    这一宿, 司、豫、兖三州的边界燃起了一把火，烈焰凶猛，如同一不知足的饕餮, 一气吞了两艘商船。

    一切如常。

    裴莺一时也不明白，女儿是发觉了还是没发觉。

    许是霍霆山携妻远征的事早已传开，此番两军会晤，裴莺除了看到雷豫州，还看到了那位豫州牧夫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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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裴莺愣住，“你调查过？何时查的？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, 元兖州何须动怒至此。”屋中有人说，语气冷静。

    不过她很快没有力纠结了，豫州的船队早已在界等待，他们幽州方一到，两军立汇合。

    舞娘轻纱覆面，扭动的腰肢柔似，她们纤足轻，准踩着鼓扭动。

    正因为查了，没发现任何异样，当时他才排除了替份的可能。

    两军会晤，理所当然的设宴。

    “甚好，她在家中备嫁呢。上回从洛回来，她和我说您与霍幽州待她是和善至极，她先前那忐忑去了洛后，全都烟消云散了。”严兰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