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他的确失血太多，那上等的金疮药里，还有止疼麻醉的成分。

    从来没用过药的他毫无耐药，在那一声又一声的温柔安抚中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即便睡着，他也蜷缩成一团，小眉皱着。

    是陷梦魇，是对这个世间极度的不信任。

    帝台隐就守在旁边，眉心亦微微皱起。

    是他来得太迟。

    是他屋建瓴，不知世间辛酸苦楚。

    他所有的认知，在这一夜彻底被打破。

    这一夜，他一夜未眠。

    帝渊再次醒来时，上完好无损，伤也不那么剧痛。

    原来受伤时，是有药可以缓解疼痛的。

    那个白衣小公还在屋，在角落那张新搬来的桌前布置着。

    空气里，尽是的香味。

    房间也如昨夜睡之前一般，焕然一新，并无任何问题。

    “你醒了。”

    小公见他醒来，脸上扬起温的笑。

    他走过来扶他：“快来吃些早。”

    帝渊被带到桌前。

    有曾经他看到的那份百珍小米粥，有茶，有许多他曾经只在中宴席上、隔得远远地见过的。

    每次中办宴席时，最后会丢掉许多。

    他曾不嫌脏地去后山捡，捡回来捧着递给娘亲，那样他们又可以吃好几日。

    而捡的，总是脏的，总是沾了灰的，或是碎的。

    第一次，有完整的就这么摆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他不敢吃，帝台隐看他的防备，又拿一把匕首递给他：

    “你可用匕首抵着九哥此，若问题，你便可手。”

    这是他在那话本里看到的方法。

    曾经有个小女孩，也是用了好几天的陪伴，才总算让帝渊吃。

    帝台隐照仿，将匕首来递给帝渊，他手中。

    帝渊看着小公脸上的温、关切，他终于握着匕首，一手抵住小公那白的咽，一手开始吃饭。

    这是唯一能令他有安全的方式。

    他也只用手拿了一个放自己的碟中，其余全都没砰。

    他要留给她的娘亲，还有琼嬷嬷。

    她们去寻她了，至今还没回来。

    若是这些无毒，便可以让娘亲吃顿好的了。

    帝台隐就那么陪着他，见他吃得那么狼吞虎咽，又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连掉在桌上的一些碎屑，都要用手指蘸了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