澪回到观察区后，没有立刻写报告。

    她将平板放在桌面，椅转向窗边，静坐了一会。

    窗外是封闭玻璃帷幕后的模拟日光景。城市景是预录投影，远有列车经过，音效是安静的、经过理的轰鸣。

    她看着那个景，没有聚焦。只是让视线穿过，像在试图把刚才那段对话放某个分类，但找不到合适的标籤。

    「不是刻意。」

    「就……没办法。」

    她很清楚那语气。不是抵抗制度，也不是羞于承认。

    那是某说不的疲倦。

    不是的，而是关于使用的方式。

    她打开纪录系统，选s-14当日备註栏。画面亮起：

    观察员手动纪录：请输当日主观分析／补充描述

    她思索了几秒，然后输：

    主观观察补述：受试者完成例行捐任务，量与度显示蓄积状态。经面谈确认近期未排，无一步自行为。回应语气无敌意，然绪表面存在抑制倾向，推测与近期观任务后之心理反应有关。

    游标闪烁了一，她本可以送。

    但她又在底打开一行附註栏，犹豫了几秒，输：

    附註（观察员私备註，未列常规回报）：此为s-14首次对慾与制度行为產生分离倾向。虽未呈现异常波动，仍建议持续追踪其主观自主意识的变化方向。

    她将这行标註为「低观察」，选择不提、不通知上层。

    画面熄掉后，她坐了一会。

    那句话又浮现在脑中——

    「就……没办法。」

    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。

    但那是她第一次，听到一个人用这样的语气，拒绝了制度容许的快。

    ＊

    齐曜辰坐在自贩机前的椅上，运动服还没换，额前有几滴汗，正打开一瓶电解饮。

    澪走过来，站了一，然后也坐。没开场白，直接问了一句：

    「我问你一件事。」

    齐曜辰看了她一，语气带笑：「怎么突然要问我？」

    她没笑，只是淡淡说：「你是比较……开放的类型。我想听听不同的答案。」

    齐，往后靠，懒洋洋地说：「好啊，你问。」

    她停顿了一，语气平静到几乎太平静：

    「你觉得，男人会有什么原因……不想？」

    齐没立刻答，眉抬了一，像是没料到这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