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澈先是微微怔愣，转瞬恢复如常，问他是否确定。得到祈颜肯定的回答，到浴室的短短几步路，也不需要小少爷亲自走，游澈二话不说就将他扛起来。

    冬日的浴室经常被氤氲的雾气填满，带上一层朦胧的滤镜。即便如此，祈颜还是看到了游澈小臂上的新鲜伤，凝固的鲜血，像一款劣质胶，将衣和肤粘连在一起。

    解开它并没有费多大力气，只比往常脱衣使的力大一些。那疼痛对游澈来说，已经不痛不，祈颜却无比难受，宛如从他上撕裂一个豁，疼痛真实而尖锐。

    他知，心没那么容易克服，需要很的时间修复疮疤，能再次踏那个地方，直面过往记忆，游澈已经得很好了。

    祈颜有信心，能够陪他彻底摆脱霾。这条漫漫路，需要费多时间还未可知，目前唯一明确的是，需要好好洗完这个澡。

    上一次，从镜中看到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，还是游澈远在止河，连线讲故事的时候。

    祈颜恨不得将他从小小的屏幕里拽来，也省得用饮鸩止渴的方式，想象那双手是游澈的，幻想关于他的一切。

    时至今日，心底还藏着难以启齿的隐秘羞耻。

    幻想来的验，果然不及真实的万分之一，跪在脚边的躯，是祈颜看一万次都为之沉沦的场景。

    人总是贪得无厌，索求也难有尽。

    祈颜靠在冰冷的墙上，扶着盥洗台稳住形，眸蒙上一层雾，视线也因此变得有些模糊。他抬手，抹了一把覆上“白霜”的镜面，透过镜去看游澈，看他咙动，嘴角泛着光。

    祈颜的一切，他都乐于照单全收，并且乐在其中。

    对此，祈颜有些惭愧，因为他不到游澈那样，接受他的一切。有过几次尝试，最后都尽数吐了来，游澈看他那么难受，嘴上调侃小少爷气，而后老老实实递上漱，还备了清茶。

    往后很多次，祈颜还是不死心，游澈却不忍，只接受亲吻。

    祈颜的力不如游澈，树静风止后，他都懒洋洋的，卸了全力气，甚至都懒得抬一。

    今天，靠着枕歇了会儿，突然从床上爬起来，踉跄着朝卧室外走去。自力更生，拒绝游澈搀扶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只见他手里提了药箱，走到床边，一声不吭扯过游澈的手，给他上药。

    “手臂都扣烂了，以后别扣自己了，坑坑洼洼的，难看。”祈颜垂着，半敛的眉遮住底的绪，声音低低的，很小声，带着与嫌弃的话里截然相反的心疼。

    “实在不行，就扣我。”贴上创可贴，祈颜抬直面那束明晃晃的目光，语气严肃认真。

    游澈放袖，笑了笑，“恐怕会适得其反。”

    玩笑归玩笑，游澈还是郑重答应祈颜，今后会尽力克制，减少这伤害自己的行为。

    在青浦镇的时间，祈颜和游澈走了很多地方。居民楼里的书店、小学旧址、后山唯一一片保留来的茶园……祈颜一步步走过游澈以前走的路，去过的地方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，年味也在时间的逝中逐渐变淡，步尾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