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快地说：“游戏里，一切选择权都在我们手中，但在现实中，当你站在的时候，有些选择，往往就不是你自己想就能的了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对你有期望的人不再只有你自己，还有你的团队，比如什么样的技术好投刊，什么样的课题在首席竞选上会有优势……越往走，就越发背离了一开始‘我只是想帮助别人’的初衷。”

    祝鸣顿了顿，笑：“车祸这个节，或许是老天让我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，找回自己的初心。”

    “在科研所的时候，我基本上就没放过假，而现在和你认识将近半年，却快把希明星都游览了一遍，还亲见到了许多临床上罕见的病例。”

    祝鸣说：“车祸前的我，过的是“一个聪明的七区人应该有的人生”，而现在的我，在过着属于自己的人生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席羡青，哪怕你确实是我这辈遇到过最棘手、最不合的患者。”

    他叹息了一声，又俏地眨了，“但是我也想要和你说一句，谢谢你请我当你的私人医生。”

    席羡青听到“棘手”二字时，似乎是想反驳什么。

    但听完整句话后，他的结微微一动。

    游戏提示闪了来。

    冰冷机械的女声响起：“您已在游戏游玩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钟，防沉迷系统提示您，请尽快完成目前的选择，行存档。”

    “看来没机会给咱们人生了，速战速决，一人一半直接吧。”

    祝鸣将剩的酒往席羡青面前推了一：“正好现实世界里，我的药也该反应得差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他悠悠地拿起一杯酒，放到嘴边：“也是时候回到现实，重新坐回椅，继续工作了——”

    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扣住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真的……很想让我合你验证那个理论。”

    席羡青并没有直视祝鸣的脸，像是微微咬着牙关似的：“那么我再去测试一遍，也不是不行。”

    祝鸣一愣。

    他茫然地看向旁微笑着的npc，又望向吧台上伫立着的洗洁：“你的意思是，你现在想……”

    席羡青沉默半晌，了。

    祝鸣一怔，心倏地被微妙的绪萦绕。

    从医者的角度，他甚至是应该鼓励席羡青去尝试的，但在这极其短暂的一刹那，他却疑惑于自己的心怎会如此复杂。

    于是静了好一会儿，才笑着：“确实是可行的，毕竟npc归结底是一串代码，也不需要有什么负担——”

    “题目说的是，和在场的任意一人接吻，可包括在场的npc。”席羡青没有看向祝鸣的脸，打断了他。

    他调了那个“可”字。

    祝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席羡青转过脸，墨绿的双眸像是光泽幽的玉石：“但是它并没有说，只可以包括这两个npc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我不想吃外人的

    很久之前祝鸣便发现，席羡青并不喜与人对视。

    与人对话时，他总是会习惯地移开视线，或别过脸，或将目光落在远的某件上。

    在外人里，大抵会觉得这人心极其倨傲，不愿用正看人。

    但从祝鸣的角度来看，这其实是一掩饰真实，不愿自己心的表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