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羡青回答得不假思索：“可你现在是我的私人医生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的责任仅仅只是医治你。”园里的夜灯柔而暧昧，祝鸣的语气也放得柔和，“但是现在我已经帮你找到了解药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“哪怕我想要为自己的未来一些打算，又有什么问题呢？”他问。

    未来。

    这两个字压在心，沉甸甸的，却让席羡青一时无法辩驳，良久后才挤来一句：“但是你找的解药……药效很不稳定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祝鸣没有再说话，只是安静地盯着他的脸看。

    席羡青的膛无声起伏，因为他终于意识到，自己的话语已经完全没逻辑——他正在无理取闹。

    后退了一步，转过，他径自离开了园。

    他们吵过架，冷战过，但这次却是不太一样的、堪称新奇的验。

    没有任何直接爆发冲突——祝鸣和他沟通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是柔和而沉静的，而且这一次，祝鸣说的每一句话，都是席羡青刚好无法反驳的。

    因为祝鸣提到了他们的未来。

    从和席慕妃在酒会上被欺负的那个夜晚起，有关未来的每一步，席羡青都计划走得缜密冷静，从不允许自己错。

    ——作品被希明星博馆列为永久收藏的、最年轻的珠宝设计师，第一件作品便是在拍卖会上挂名参展的艺术家，席建峰最重视的亲孙，以及六区的未来代表人。

    而他和祝鸣共同的未来，似乎也是十分明了的——因为他们的协议在最后一场考结束后，就会终止。

    然而回到六区待了足足一周，席羡青发现，自己无法在脑海里拼凑没有祝鸣在的将来。

    哪怕只是一场没有祝鸣陪伴的考，便已经让他到心烦意。

    “羡青。”叶鹭敲了敲门，“徐夫人来沟通项链改款的事，已经到楼了。”

    席羡青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“叶姨。”

    像是想到了什么，他沉声，“去查一……祝鸣当年车祸的经过和细节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，又蹙眉补充：“以及他在当年的首席竞选前……有没有和别人有过恩怨。”

    祝鸣这两天也没有特别好过。

    不去七区陪席羡青考的原因也很简单，那就是他的心归结底还是的。

    席羡青前去七区考，意味着他要挖掘七区现任首席的生活与过往，从而产一件讲述这位首席人生经历的作品。

    虽然轻舟已过万重山，现在的祝鸣确实已经放，但他也真豁达不到这般地步。

    更何况他原本的义务，也仅仅是一个私人医生而已。

    然而在表达了无法与席羡青同行的决定后，祝鸣发现，自己的心并不快。

    考固然是席羡青的事，但经历了这一切波折坎坷，祝鸣也已经将这件事看成了生命之中的一分。

    也正是因为祝鸣曾与人生中最关键的机遇而过，所以他希望，席羡青可以抓住属于他自己的一切。

    犹豫了一周，祝鸣最后还是决定主动联系一席羡青。

    电话还没打去，家里的门铃却先一步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七区这两天接连降温，今天更是了一场过渡秋与初冬的大雨。

    门开的瞬间，祝鸣先是被冷风得微微眯起了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