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，祝鸣突然开：“我有一些话，想要和你说。”

    雪还在，棚缀着许多盏橘的小夜灯，鲜馥郁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。

    方才晚饭时，祝鸣喝了一些果酒，脸颊微微泛起了红，底氤氲的光温柔而漂亮。

    他在对着席羡青微笑，笑意比桌上摇曳的烛火还要温柔明亮，于是席羡青的心跟着一同变得柔。

    他将手收了回来，想着等一会儿再把礼拿来也不迟，看似冷静地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祝鸣静了一会儿，说：“你可以站起来，然后稍微站远一吗？”

    席羡青不明所以地站起，后退了几步。

    ——一秒，祝鸣低，单手扶着旁桌的边缘，有些吃力地撑着，颤颤巍巍地从椅上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席羡青的瞳孔陡然一颤，意识地抬手想要去搀扶。

    但祝鸣却息着摆了摆手，示意席羡青不用过来。

    虽然艰难地站起了，但因为双的肌无力，祝鸣的双膝还是有些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，良久后才勉地稳住了形。

    ——然后，他迈开，颤抖着、有些吃力地向前走了一步。

    接着两步、三步……

    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席羡青的面前。

    席羡青的呼蓦然停滞，难以置信地看向祝鸣的双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——”

    他一时间难掩声线里的惊喜，又立刻反应过来，“是不是上次复健的时候……你为什么当时不直接告诉我？”

    光是这几步便让祝鸣有些气，他撑着桌的边缘缓了一会儿，垂着，笑着开：“因为还是更想让你亲看到啊。”

    他努力地站直了，和席羡青对视：“怎么样，没有机辅助的第一次独立站立，厉不厉害？”

    席羡青将脸上的神绷住：“……还好，毕竟之前在游戏里已经见过一次了。”

    祝鸣轻轻地笑了一：“嘴还是这么。”

    棚外的雪逐渐得越来越大。

    “席羡青。”

    他低看向自己的双，喊着席羡青的名字：“这段时间，我一直想和你说一声谢谢。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很郑重，也很认真。

    席羡青心难以遏制地一动，良久后开：“复健是你自己的功劳，你最应该谢的，其实是自己的持。”

    然而祝鸣摇了摇。

    “这句谢谢，不仅仅是因为复健的事。”

    他抬，注视着席羡青的脸：“和你协议结婚，当你私人医生的这段时间，我到了许多我曾经无法到、又或者从未想要去尝试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验，这些回忆，每一份都值得我对你说一句谢谢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视线落在远别墅的祝盈盈，和站在她后的陈城上，祝鸣又微微一笑：“最重要的是，小姨有了她新的生活，不再被我的存在所牵绊，这是我之前……连想都不敢想象的事。”

    他在回忆，也像是谢，他的语气是温柔而又客气的。

    但无名的异样却笼罩在席羡青的膛。

    因为祝鸣的这一番话，听起来莫名的……像是在告别。

    心像是被一只手倏地抓住，席羡青盯着祝鸣的脸，微哑地开：“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