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逐渐将睛睁开。该睡了。他脱外，里面是一件白衬衫，衬衫领外斜挂着黑的丝线。他把项链拉来，钢制的十字架在前晃着。

    对于颜松的指令，他一向是无条件服从。并不是他懒得去想除了这些命令之外属于自己的思想，而是他似乎本没有违背命令的意识。

    真是个让他无法理解的词。这一瞬间他忽然想将这些对他而言重要的事务都占为己有——这样，就是喜了吧。

    他恍然回过神，左手缩回来，封河肩上的衣服已经被撩一大截。他茫然地看着那白皙细腻的肤与致的骨骼，他并不知这是可耻的事——

    只是当年的引以为豪。

    真是让人怀念的东西，份的象征——除了后脖颈方的刺青，就是这个。每个全能者都会拥有这个让他们引以为豪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最近没办法接你回来了，我这里受到了监视。你就在那里顺从一些，不要回到市中心，好么？”

    “像是过目不忘之类的么？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在远的街上，便是封河与沈经并排走。

    ……请问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……是什么支撑你活这么多年的？

    “就是看一就不会忘记。”

    “还没休息么，电话接的这么快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。”他自己也不确定。但是能够拥有如此捷手的女人……确实不是一般的人。

    这是怎么了？他也觉得自己不对劲。女人便是这样柔么……好像还有那特殊的气息……

    其实是更想把那个时刻在附近晃的幽灵拽来。不能捕捉到的话——阿经始终都有潜在的危机。

    “全能者的概念是怎么样的？什么都会么？”

    本能地接受，本能地服从，这就是他从小被输的信条。不过……回想起来，他有过违背命令的时候，而且有过两次。

    第一次是在战场上，在柏林最后的防线溃败的时候，在苏军的包围，照阿克斯莱尔事先的指令，他们必须选择结束自己命，但他没有。作为整个队伍的队，他甚至还打消了幸存者们的这个绝念。

    灰风衣的男人将睛眯起来，他蹲立在一个平房屋脊的后端，那耸的房脊能够很方便地将他的大半掩藏。他伸右手，平举一把青铜制的十字弓弩，一支铜黑的箭支搭在上端，将双眯起定格视线。

    “那么我带你去走走怎么样？我要去买东西。”封河喊上她。其实她也不要买什么东西——纯粹的让阿经去散散心而已。

    他的右手握拳，随即再张开，捂住额向后缓缓地撩过像是理了一发。

    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。与那些年在战场上的自己相比，自己对自更加疑惑了。他觉到了自己在改变，但他依然无法认识自己——

    但他满足于当前——在执习组有众人的关照，他觉得自己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两样。

    “是。kaikaze。中文名神风。”

    “是德国名字吗？”

    “只是一个称呼。应该是指，我们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掌握最难的工作。”

    没人教过他，他便不会知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应一声。

    他倒在床上，左手扯过被将整个掩盖。

    “有。”他温和地应着。

    “那些攻击你的是第二代全能者是么。”封河问他。

    “安。”沈经。

    “你要成为怎么样的人？”颜松问过他，他不会回答。因为没有人给他说过答案。

    “自己也不清楚么？”

    “呐，已经好了。”封河拍了拍他的右手手腕，再随意地提了提肩上的衣服，站起来：“晚安。”

    “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——阿经会有自己的名字吧。”

    封河走去后拉上门，沈经还呆滞地坐在原地，半晌后才举起左手，掌间还残余着封河肤光温的——竟让他觉得沉迷。

    “阿经。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第二次便是在六年前，他的思想开始因为杀戮而现波动，在杀人时越来越迟疑——引起黑影集团领的不满，想要通过对他行注毒品来控制住他——但他在南亚次大陆生活过几十年，亲所见，很清楚这东西会有什么作用——便是第二次的反抗，也就是这次他反而暴走杀死了黑鹰领，将黑鹰搅成一团混，这才给了执习组机会空，得以用最少的力和最短的时间将所有人员制服。

    沈经好像并没有别的什么事可以。封河见他也确实闷的慌，就建议他门去走走。但是沈经连门走走的心思也没有。总之……他需要有一个人来命令他事。

    沈经，“可以到。”

    手机忽而响起。他接听，是颜松：“阿经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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