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醉什么。”秦姝一拂袖，不知是不是缓过来乏了，只促他，“还不殿！就要事了。”

    谢行周被瞪了一记刀也是不得不信，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回大殿去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半个时辰前。

    今日例是右卫军在外围值守，顾琛指挥着工匠和劳役据图纸计划赶工。

    天渐晚，连最后一丝余晖都看不到了，白天的工算是赶完了，等给众人分了饭，即可收工歇息。

    顾琛也不敢延误，看着午几个被罚了饭的劳役面惨白就快倒，赶忙宣布停工，甚至因为担心右卫军的将士们继续为难劳役，亲自去营中接，叮嘱量分发饭。

    奇的，往常还会吵吵嚷嚷着说粮草不多，饿不死就成的那几个张将军亲卫，竟直接吩咐面照常发饭，不要少人。

    顾琛欣的汗，都是为上面事的，终于肯相互谅了。

    顾琛这人寒门，早年间是祁公的门生，在祁公的引荐颇得先帝赏识，这才于中年得以在工居位。但家里只是京城中的小门小，人也没架，一般就和匠人们一齐坐在阶边，嘻哈哈地捧着碗里的一菜一饭，这样吃起来比独自窝在帐里吃香多了，乐得自在。

    正和几个熟悉的匠人探讨图纸，就听一旁三四个劳役忽地把铁碗一扔，一栽就吐白沫。

    一作一团。

    顾琛惊慌地撂碗筷，失声大喊，“快来人！快叫郎中来—”

    不等顾琛的声音传到外面，周围的劳役似乎再也压抑不住怒火，怎么说也有些个力壮的大汉，摔了碗筷直冲外围的将士，

    “你！你们！饿不死我们竟然就想毒死我们——京城还有没有王法！”

    有一个敢起的，就有一群不要命的。

    一群劳役匠人们乌泱泱地向外面涌，非要到衙门讨个说法。未得命令，将士们哪敢放他们去，两边拿的拿，刀的刀，都在小心试探着这尽量不血的分寸。

    看着本是坐在一旁的将官已经脸差到想杀一个人来示威，叫停这场荒唐。

    顾琛不敢再驻足，着挤到已经拿了刀兵的双方之间，拼着力气喊，“不要！都退——本官是工尚书顾琛，你们退！我去替你们讨个公。”

    声势浩大，扶摇阁地京中，外面的百姓早就探着等着闹，不怕事儿的还敢在外面叫喊，无异于是给里面试图突重围的人再加一剂血。

    顾琛本就形不，被双方夹击着更难，频频被踩得龇牙咧嘴，血上的人哪还顾得上公不公，今日若是不见血，还真是难以遏制。

    他挤人群容易，想挤人群就难了，只觉得不过气，恐怕要生生憋死在里面。

    秦姝说谢行周骑术极佳，不是传闻，是铁打的事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