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得涌现几分慈，“小姝，要相信伯伯啊。”

    元姬就是在那次之后被指派到她边的。

    在困在一方小院的那些年里，那些个血腥黑暗的日日夜夜，就只有这两人的现，才能让少女尚且识得夜中的一抹亮。

    无数次的混沌夜里，秦姝窝在小小床榻上，都会想起那日伯伯踏了那个男人的书房，她远远地站在外面，听着书房中的争执与摔盏声愈来愈大，她那时颤抖得厉害，直到听到伯伯的那一句。

    “她是活生生的人。”

    原来只是因为她是活生生的人，他就肯为了她一搏吗。

    不为分，不为利益，只为她是一个人吗。

    她没忘记，他为了她这一个人，付了什么代价，那时几乎整个院都断定祁牧之会失去主君的信。事实也确实可怖，祁牧之过了很久才被重新允准踏院，君威不可，且于他而言，这是私事。

    所以时过境迁，她睁睁看着老人再一次在她面前说了这句话，上首君王仍在，秦姝此刻只有满心的恐慌。

    “伯伯。”她匆忙抓住他的腕，“你要什么。”

    祁牧之的目光已然到阶上的少年帝王，他轻轻回应着她，“小姝松手，伯伯会去与陛讲清楚，不该你担的罪名，伯伯不会让它落到你上。”

    秦姝只觉前有些黑，她执拗地不肯放手，恳求着，“别别为了我。”

    “不单单为了你。”祁牧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，“是为了还在世中挣扎的，所有活生生的人。”

    不等她再回应，祁牧之已开言，“陛，公主殿伤了朝廷命官，实该惩，可太皇太后被毒害的案还无定论，不如先将涉事人等带去，等此事审了结果再一齐论罪。”

    他要什么他要在她走之后什么

    阿姝中的慌在及到上首满意的神后几乎无遁形。她不能走，她还没有想解决的办法罪名滔天，边关危急，朝廷不作为，连她都对此境况束手无策，他又能有什么好办法

    她反掌就要去劈那几个上前拿她的侍卫的后颈，却见祁牧之朝她摇了摇。

    小姝，你要忍。

    她记得他的话，可是可是到底要忍什么啊

    她顺从着被侍卫制服，看着他们把桃良拖去，把王佩拖去等到侍卫也拖着她向殿外行去时，她望着那人决绝的背影，无措漫过了心，她突然挣扎着向殿中大喊，“留在京都的将领中，只有我与北魏过手，只有我有这个能力把边关救回来，诸位都忘了吗！如果四个重镇全丢失，大宋就完了呀，你们都顾不得了吗！”

    堂上的冷漠，足能把人的心肺冻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