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。”

    自己是夜中前行的人，争权夺利、沉醉权谋之人简直见得太多太多，且谢行周的状况不似自家主。九层台要替皇帝多少腌臜事，主离开京都确实可得心中清明与自在；那谢行周有整个谢家作盾，有谢、卢两氏为他扫清前路障碍，听说其舅父萧氏也回了京都任职留在那里，只要他的手段再狠辣些，便只剩锦绣前程。

    秦姝侧眸瞧着谢骁等人，弯了弯眉，说：“容我思量半日，晚膳前知会各位。”她甩甩手潇洒离去，临踏帐前又：“今日夜间廷议，照旧。”

    桃良跟上去，淡淡提醒：“雪地难行，老将军伤痛在恐有不便，殿怕是得另择人选了。”

    白羽闻声瞪了他一，终究是轻轻吐一气，言：“离开京都吗主还是将这事儿告诉你了。”

    前人的嘴角噙着笑，眉目张扬，那满的少年意气夺目耀，那是白羽从未在他人上见过的彩。

    尴尬从涌到脚底，白羽闻言顿时将眉皱在一起，像是听见什么不堪的言论一般，愣怔好久才勉声：“谢行周，这么久我才瞧来，你还不要脸的”

这差事。”

    白羽得到了肯定的答案，震惊之后便垂帘，低声：“你答应了她，或许会加速她的离开，我更要抓，功勋加才能撑得住九层台。”

    “正是这个理儿呢。”

    谢行周那双桃转了转，脚换个步调便将人往反方向引，面上一片波澜不惊，“若不放心上，怎会舍得将守金墉及洛那么大个功勋拱手让给你。以前我还有些起疑，如今知她有离开的打算，我才知晓她培养你的苦心，你在她边这许多年，她是真心想将九层台托付给你。”

    桃良笑着应：“婢不如白羽将军他们能在战场上厮杀搏命。为主考虑周全些，就是婢唯一有用的地方了，可不敢怠慢。”

    白羽十分肯定地颔首。

    另一边，谢行周余光瞥见那默默跟在自己后的白羽小将军，心中不免发笑，原也不打算戳穿，可见这人越发跟个没完，轻笑：“怎么？将军是想要回谢某帐中坐坐？”

    谢行周嗤笑一声，丝毫不以为意，“战场上愿意跟着我的人很多，白羽小将军不用觉着羞愧，何况早在征前殿就有言在先，托我照料你一二。”

    白羽有些如梦初醒的意味，抬眸间仍见惺忪，嘴却诚实起来，“这是我第一次拒绝殿的令，我心不安。”

    桃良快步跟去，拨开帐帘时却不免惊叹一声：“好大的雪。”

    谢行周一扬，“你是因为这一所以来找我？”

    谢行周挑挑眉峰，中尽是笃定与烈，“我答应她了，等事成之后，我会跟她一起走。”

    谢行周目光朝前望了，才侧过来言，“秦姝提你神讯司掌司，对你是有大期望的。”

    谢行周转过来，上扫了他一，不咸不淡：“所以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肯跟她走？”白羽惊愕得提了声线，反应过来又环顾一圈，见无人看过来才追问，“你肯放谢家的权势和荣华，随她离开京都？”

    白羽似是也知自己回绝莽撞，想要辩解几句，却见立在一旁的桃良暗暗朝他摇了摇，他会意，终究只是角动了动，不敢再言。

    “白羽啊。”秦姝回首，望了一大帐前，那闷着跟在谢行周后面不知寻思什么的少年，终是轻松一笑，“听白的已经大好，他大概是觉得我要走了，才如此急切。我才懒得理他，随他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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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距她几步远的秦姝听见这声叹息，停步来逆光朝着天边望去，半眯着，“这离建康已经很近了，这场雪大概也会波及到京都去。京都的天气，怕是不好过。”

    秦姝定睛瞧她一，笑着提步，“半年，桃良越发周到了。”

    白羽还未发觉对方那染上尾的笑意，只磕磕绊绊：“咳我听说，你懂我们殿的心思的”

    “只是你可否想过，她对你的期望，或许不仅仅是一些功绩和官衔呢。”谢行周中认真，像是教导自家弟弟般恳切，“为官，不仅仅是要办好上峰的差事，更要传达百姓的意愿，这不是我们打几场仗就能学得来的，

    “不然呢。”白羽理直气壮，“若不是前几日看你将我们殿哄得开心，你以为我会”

    “如今，白羽将军可放心与我言谈了？”

    谢行周直人快语，“我还以为，你是因为这些日与我并肩作战的谊厚，对我颇信赖才来请教的。”

    “有这事儿。”白羽的稍稍垂去，喃喃：“主果然是把我的事放在心上的。”

    那是多少人在梦中求也求不来的。

    白羽：“我是不同意她告知你的，即使是现在，我也不认同。是一回事儿，主在这个位置，该对你们谢家人保持警惕是另一回事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