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白之事，算我对不住夫人。”她听后人又：“就让她留在我这里吧。留在英雄冢，也是你顾家满门荣耀。”

    岳夫人脚顿了顿，似是短短思忖了片刻，什么也没再说，径直而去。

    卢棂这才舒了气，望着前的素衣女，已经很难和半年前在九层台中亲自饭、宴请众人的那个青衣少女联想到一起。

    那个在厨房起袖，熟练地用刀将鱼切成薄片，和其他少年们唧唧喳喳拌嘴的女孩……

    秦姝看着有些神的卢棂，问：“卢夫人还有事吗？”

    “哦，妾只想斗胆一问。”卢棂回过神来，“两日之期，殿可是有什么意？难今日朝上……”

    秦姝闻言，脸上久违地笑意：“夫人还像从前那般知我。”

    “妾不敢当。”

    “两日后是递解决民方案的期限，以那些人的七窍玲珑心，大概能猜到我与顾琛都不会同意他们增加赋税。”秦姝一面说，一面扶着簪月往大门走，将上的半数力气都压在簪月上，觉好受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无法搜刮百姓，那必然要搜刮商人了，一旦朝上动了这个心思，那京中那些大商贾恐怕都要落了个抄家放的场，哪还有什么别的余地。但在朝廷动手前先奉上家产示好，就与制收缴完全不一样了。”

    卢棂自知料想的不错，但从秦姝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后，还是忍不住生一阵寒颤，她垂首：“妾明白了，多谢殿告知。”

    两人已至门，卢棂停了步，抬眸瞧着秦姝瘦削的侧颜说：“不论何等境况，妾都会为殿分忧的，殿要好生保重。”

    秦姝浅笑：“我知，这半年你了不少力。若不是有你在京城斡旋，恐怕孙无忧他们早就无法无天的置民了，我听说他们甚至还想趁着民事行调大军回防京都，所幸是被你们拦来了。你和顾琛是真正为大宋实事的人，有你们在，我安心不少。”

    卢棂不免蹙眉：“妾何德何能受得起殿这番话。孙无忧的财力、收买官员的速度远超乎我们想象，否则也不会使朝廷落到今天境地。这大半年来，妾不得不认清，妾不是孙无忧的对手。”

    “他的钱是借着陛的名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，论狠心，论手段，你们当然不是他的对手。”秦姝说：“但没关系，还有我在呢。”

    “殿的脸很不好……殿，您切记要以自为重啊。”

    秦姝摆了摆手，“夫人信我，为国除贼成功之前，我是不会倒的。”

    卢棂会意地，但看着秦姝不见血的面庞，也实不忍再叨扰去。

    她未曾见着，在她致礼告退后，原本还维持着浅浅笑颜的女蓦地一，朝旁边栽过去。

    所幸簪月一直搀扶着她，这才手疾快地将人接怀中。见女双目微阖，显然是已经过去了，簪月小心地探过她的脉后，才舒了一气。

    “左一个‘信你’，又一个‘信你’，你倒是真叫人放心的事啊。”

    睡吧，睡吧……好好睡一觉，什么都会过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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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萧鹤明回府时，尹清徽已经自行裹好了伤，跪在正堂候着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