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尹清徽刺杀过我，舅舅知吗。”谢行周话中难辨绪，“不止一次，他都想置我、置谢家于死地。他与孙无忧，串通一气，杀过很多人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，我能记得住那些人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“你我多年未见, 何必拘礼。今日一见, 阿周了不少，舅舅看见你得这样好便放心了。当年你被迁去青州那地界, 离家这么远，你不知舅舅有多担心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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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日死去的多上数倍，对主人，对天，对您，都是极为划算的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他依着萧鹤明的指引坐了来, 又：“当年我孤一人去青州参军，对许多都不熟悉, 只有舅舅会派人来为我打，每年都给我写信。”

    萧鹤明有那一瞬间的哑然。

    谢行周双目通红，缓缓站起，不卑不亢：“舅舅，书里教的不是权谋诡斗，更不是视人命如草芥。中原纷了这么多年，我对政权更迭早就没什么偏见，舅舅可以反对一个不够格的皇帝，可以起势自立，可唯独不该用天人的命来为你的权势铺路，天人不是棋，更不是弃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舅舅。”谢行周浅尝了，确实是京城和青州都找不的好味。他低垂着，心中的疑惑愈演愈烈，他突然不想像门前预演的那般迂回地问答案，因为对方不仅是朝中大员，更是他从小最亲近的舅舅。

    “除此之外……”萧鹤明停顿了片刻，接上他的话茬，“除此之外就是看看，新任皇帝究竟有没有资格当皇帝。”

    萧鹤明从对方门时就瞧见他中的探究了。

    但听到如此直接的问话，他倒是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萧鹤明伸手来拍拍他的肩，言行间倒像是真心实意地护，“这是舅舅应该的。你也不枉我为你心，比我那几个儿多了。舅舅看见你就觉着兴，来，尝尝舅舅新得的好茶。”

    谢行周起时抬眸看他, 应：“多谢舅舅挂怀，行周一切都好。”

    他现在只是很难过，难过得快要不上气。

    “一别多年，你将书都读到狗肚里去了！”

    “那都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萧鹤明说：“那些都是辨别小皇帝是否有帝王之才的手段，怎么可能真的伤了你。如今辨别来了，刘笙撑不起他爹给他留的王朝。天赐良机，这不正是你舅舅我的好机会吗？”

    尹清徽不明白他的意思，但还是回答：“是方才在金銮殿，为

    “踩着百姓的尸登上大位的人，是能者吗？”谢行周。

瞬，才展颜起，带着一副慈祥面容, 亲自将人扶起来。

    “什么天赐良机？几个恶心积虑将原本有新生之意的国家变得破败不堪，那么多人为了他们的谋而死，这是天赐良机？”

    “除此之外呢。”谢行周说。

    萧鹤明坦然一笑，收起方才的诧异，回答：“尹清徽是舅舅的人啊。舅舅那阵病重，特意遣他来照顾皇帝的。”

    尹清徽却倏尔开：“少将军年轻气盛，不懂得在京城权力中心的艰难，又受到过祁牧之的影响，自是无法理解主人的法。但请少将军想一想，若是等到主人登基，再无人能打压您，您定能好生发挥治国之才，彼时造福的百姓会比今

    谢行周摇了摇，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所以呢？”萧鹤明如是说，“所以你认为，你与我不同。或者说，你要杀了我，把我的人献给那些贱民？”

    他不知。

    “舅舅可以告诉我，您和尹天师的关系吗。”

    “行周，你母亲是我唯一的妹妹，是我此生最亲近的人。你是她留唯一的血脉，我视你如亲，将你看得比我自己亲生儿还要重要。你却为了那些连名字都叫不来的人，这般质问我？”

    “能有我权谋纵横的机会，就已经是天赐良机了。至于手段的狠毒……等我成为万人之上，还有谁会计较那些？能者得天罢了。”萧鹤明说。

    谢行周神复杂地看向尹清徽，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要驳他，可到了嘴边却觉无力。视线中尹清徽肩上的血红很是扎，谢行周突然问：“肩上的伤，是公主的吗？”

    他瞧着谢行周认真的面庞，忽然间觉得有些好笑，他终于撕开慈的面，目中带着讽刺，“你是在为了那些贱民，质问你的亲舅舅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