簪月踉跄去捡，抬时刚好与走近的元姬对视。簪月环抱着膝盖，手里攥着那个小药瓶，靠坐在

    床榻的那一小块地面上，心中的委屈皆在此刻爆发：“殿，为什么要为了她……为什么要为了她去送死……”

    “难我们对你来说不重要吗？和我们一起活去，比救她一个叛徒还重要吗……”

    元姬顾自坐在秦姝的床边，无声地为她拽了拽被角，目光灼灼地望着阿姝。

    簪月问的，又何尝不是元姬想问的呢。

    秦姝与她对视一，便明白她的意思。

    一滴泪倏然从阿姝角落，她勉挪动着手，缓缓覆在了塌簪月的上，像是安抚般地拍了拍。

    “因为，我不想再失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想再睁睁看着，我珍的人，死在我的面前了。”

    堵得厉害，阿姝倏然偏，呕了一血。元姬连忙扯帕为她拭，秦姝却轻轻拽住她的手，“……我想躺得，一些。”

    元姬眸光颤动，试探又熟悉地，将阿姝的上半抬起，使她能枕在自己的双上，元姬就那样环抱着她，听着她低声呢喃：

    “还有，我今日前去，除了为了救，也怀了其他的心思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。”阿姝攥住元姬的手，像是生怕她趁自己沉睡时离去，“所以……若是今日，我撑不住了，你就权当我是计谋失算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我能活，你再当我是为了你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元姬红着眶别开，竭力忍耐着，不想将泪滴在她上。

    阿姝边却溢淡淡笑容，仿佛是认为对方已经默认，她沉沉地闭上睛，声音飘忽，“，再给我唱一次那首童谣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，我好冷，好想睡……”

    元姬几乎没有犹疑的，唱阿姝想听的那首曲，目中空空，思绪也随着唱词回到许多年前。

    那时的阿姝九岁，若是上受了伤疼得厉害，元姬也是这样抱着她睡的，起码要等到她睡熟了，才会轻手轻脚地退门去。

    作饵

    “青青河畔草, 绵绵思远。远不可思，宿昔梦见之。梦见在我傍，忽觉在他乡。他乡各异县, 辗转不相见……（1）”

    那年, 她坐卧在少女的床边，尽全力拢着她的小小躯，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，轻拍她的背，默默希望这夜过得慢一些，再一些。

    让这个无枝可依，只有个“小殿”空衔的少女多沉睡一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