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家伙抱着球跑在前面，清脆的铜铃夹杂着孩童糯的笑声洒了一路，连池塘对面散步的嫔妃也听见了，频频朝这边张望。

    几人来到一片空地，朱翊钧和王安各站一边，你来我往的抛球。小家伙十次有十次接不着，到追着球跑，开心得不得了。

    冯保和陈炬站在一旁，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的小主。陈炬便问起那天的事。

    冯保大致说了一遍，小阁老如何盛气凌人，走路带风，冲撞了小主。皇上如何心疼，宣太医为小主诊治，又让小阁老跪在殿外，众目睽睽之，颜面尽失。

    陈炬听完，皱起眉，略微思索片刻，又转过来看他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
    “我？”冯保耸耸肩，无所谓的：“我能有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陈炬看了一朱翊钧的方向：“皇上与阁议事，小主却现在正殿外，皇上没有为难你吧。”

    他很锐，也很聪明，知嘉靖帝不舍得责怪小皇孙，只会惩罚他边的人。

    两人对视，冯保从他里看到真诚和坦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陈炬移开视线，看向远：“严氏父权倾天，不是咱们能招惹的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的本分，是伺候好主。”

    冯保回：“那是自然。”

    因为朱翊钧在这里玩耍，路过的太监都自觉绕远，没有人靠近。

    片刻无言，冯保顺着他的视线投向远，穿过重重飞檐，能看到隐隐绰绰的万岁山。

    在万岁山东侧有一建筑，有一建筑，正是司礼监的监廨。

    “我9岁，分派在司礼监秉笔太监忠公公名，他是我的师父。”再开时，陈炬把话题支到了十几年前，“那年他提督十二团营，监勇士四卫营，掌印御监。”

    “鞑靼兵临京师，我见他戎装征，心中十分景仰，希望有朝一日，也能成为他那样的人。”

    这一段历史冯保自然了解，严嵩与他的同党故意不作为，以钱财贿赂蒙古人，让他们不要攻打大同，蒙古人很讲信用，没打大同，调攻打京师，后世称“庚戌之变”。

    严嵩不许兵尚书兵，称在远打，败了还能掩饰一，皇帝底打，败了掩饰不了，蒙古人抢的是老百姓，抢够了自然会走。

    嘉靖帝震怒，严嵩把兵尚书推去斩首，又甩锅忠，称这是太监典兵遗害。

    嘉靖帝罢撤忠十二团营之制，从此弃用。

    如今忠年事已，在司礼监谋一份闲职，晚景说不上好。

    提及忠，陈炬的中有惋惜也有隐忍。冯保看得来，他对严嵩恨之骨。奈何实力差距太大，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严嵩父上到祸害忠良、祸国殃民，到欺男霸女、杀人放火，无恶不作，可谓人渣中的人渣，多少人想要将他们千刀万剐，苦于没有机会。

    但冯保知，这个机会很快就将到来。

    这时，王安抛的球，朱翊钧没接住，向了后面的假山，小家伙转，摇摇晃晃去追。

    冯保不放心，也跟了过去。正当小家伙弯腰捡球的时候，假山后面忽然窜一个黑影，迅捷的朝竹铃球扑了过去。

    冯保本能的一把抱住朱翊钧，半转过将人护在自己怀里，却听“砰”的一声，转看去，两只猫抱作一团，去老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