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翊钧站在廊，仰着，看太监们活，跟个监工一样。

    太监们小心翼翼，生怕一不小心磕碰了他：“殿，这儿危险，您去别玩罢。”

    “好！”朱翊钧答应得快，小短往后退了一步，“这里可以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太监拿他没办法，只能去求冯保：“冯大伴，您看，这……”

    冯保摸摸鼻，掩饰一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。小家伙装傻，赖在这里不肯走，他可太明白这位小主的心思了。

    冯保走到廊，从一堆绘着卉、瑞兽、祥云图案的灯里挑一盏玉兔和神鹿，问朱翊钧：“喜哪一个？”

    小家

    伙看看左边，又看看右边，最后仰起，冲着冯保笑：“都要！”

    果然，大人才选择，小朋友都要。

    拎着两盏灯回到自己的寝殿，朱翊钧发现，太监们也在挂灯。

    于是，小家伙特意要求，这两盏要挂在他门就能看见的地方。

    王安对此到不解：“有什么不一样吗？”

    冯保笑：“廊站了好久才得来的。”

    这两盏灯太大了，朱翊钧这个小不提不动，只能挂起来。

    但他实在喜，第二日，冯保和陈炬一起给他了一盏小的，穿上提杆，可以拿在手里。

    朱翊钧拎在手里看了又看，画屏上绘的是一条红的锦鲤，睛灵动有神，鱼尾层次分明，鱼嘴微张，吐一串泡泡。

    小团喜得不得了，噘着嘴，凑过去对着鱼嘴亲了一，也发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，模仿锦鲤吐泡泡。又拎着灯在院里转圈，脚打差摔个墩儿。冯保疾手快，把他捞了起来。

    小团抱住大伴的手臂，手上却还不忘握灯，就算摔跤，也舍不得松手。

    冯保问他：“小主，您猜一猜，这锦鲤是谁画的？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，看起来对于一个刚满两岁的小朋友来说，似乎有些难度。

    他歪着脑袋想了想，看向一旁的王安，后者有激动，没想到小主这么看得起他。

    然而，朱翊钧说的话却是：“你不会画。”

    “额……”王安尴尬的笑笑：“小主说得对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又抬起，目光落到廊的一盏灯上。他指着那画屏上的兰草，看向陈炬：“那是你画的。”

    这些灯，连同其他过年要用的品，是官监统一送来的。朱翊钧知兰草并非陈炬所绘，他的意思是，那才是陈炬的风格。

    最后小家伙扑冯保怀里，给正确答案：“这是大伴画的。”

    冯保将他抱起来，笑得格外得意：“咱们小主最聪明。”

    大年三十这天，朱翊钧早早的就醒了，一翻从床上爬起来，自己掀开床幔，探脑袋往外张望：“大伴，大伴，大伴！”

    冯保没想到他会起这么早，正在屋外忙其他事，听到他的呼喊，赶殿。

    朱翊钧只一个脑袋在床幔外面，半眯着睛冲他笑，眉都弯成了月牙形，看一，能让人一整天都心愉悦。

    冯保走到他跟前挽起床幔：“小主今日起这么早？”

    朱

    翊钧拂了把额上的碎发：“今天有许多活儿要呢？”

    这是昨晚喝的时候，冯保对他说的话。说今天不能陪他去玩耍，因为快过年了，大家有许多活儿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