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保没办法，跪在床上，把人从被里捞来。陈炬取来衣服，两个人一起帮他换上。

    朱翊钧抬手了睛，嘴里糊着说：“好困~想睡觉。”

    冯保知他困，但现在不能睡。就算不把他叫起来，一会儿他也睡不着。

    换好了衣服，朱翊钧才缓缓睁开，短暂的迷茫过后，缓缓对焦，看向冯保。

    他张了张嘴，喊来的第一句话不是“大伴”，而是“喝”。

    对一个两岁的孩而言，每天的等大事就是喝。可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沉，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。

    这还得了，今天早上必须补上。一碗不够，得喝两碗！

    冯保还是只给他喝了一碗，连早膳也没用，因为时间来不及了，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正殿外的广场上。

    喝完，小家伙还是犯困，门的时候，又睡着了。

    他们到的时候，已经有不少太监候在那里。嘉靖帝的寝透灯火，很快，皇上从殿走来。

    靠在冯保肩打瞌睡的朱翊钧忽然支棱起来：“爆竹声中一岁除……我要和皇爷爷放爆竹！”

    他可算把正事想起来了。冯保放他来，小家伙跑到皇爷爷旁，跟着他一起焚香。

    太监早已把爆竹挂好，就等着皇上焚香之后燃。

    朱翊钧到现在还没什么概念，以为爆竹就是烟，燃之后，“咻”的一冲上天，又“砰”的一声炸开。

    于是，他想亲自尝试一。

    “皇爷爷，我想……”他指了指爆竹，不知该用什么动词。

    “你想？”嘉靖帝大笑，拉着他走上玉阶，远远地站在月台上，“你老实在这儿站着罢。”

    随即他吩咐太监：“。”

    两名太监撑着竹竿，又有两人燃引线。

    小家伙满脸期待，仰望向天空，等着看昨晚那样绚烂的烟。

    突然，“啪”的一声响，吓得他一抖，随即便是一串“噼里啪啦”的炸响，可把小家伙吓坏了，转扑到嘉靖帝上，抱住了皇爷爷的。

    嘉靖帝抬手，捂住他的双耳，替他隔绝掉大分鞭炮的声音。

    过了片刻，小家伙稍微适应了些，装着胆，微微转过，偷偷地看一。

    缭绕的烟雾中，火光闪烁，还有一刺鼻的味。小家伙又立刻把转了回去，贴着皇爷爷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，还是抵挡不住好奇心，又转过来。这回胆大了些，多看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他这又怕又想看的模样有趣得很，鞭炮远不及可的孙儿引嘉靖帝的目光，他一直低盯着朱翊钧，里满溢着慈。

    终于，鞭炮放完了，朱翊钧绷的这才放松来。伸着脖去看那满地的鞭炮碎屑。可惜天还没量，距离太远，看不清。

    “走罢，”嘉靖帝将他抱起来，“去了。”

    大殿燃着炭火，去便和了。黄锦替嘉靖帝取貂大氅，回看到朱翊钧在扯自己的斗篷绳结，蝴蝶结快被他打成了死结。

    黄锦又赶过去帮他。取斗篷还不算，小家伙还要脱棉袄。

    嘉靖帝担心他着凉，沉声：“不许脱。”

    小家伙嘟嘴：“我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许脱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走到他旁，摸了摸他轻薄的袍：“我也想穿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这话可太大胆了，把黄锦吓了好大一。生怕小家伙犯了皇上的忌讳，却又不敢吭声，拼命地给朱翊钧使。

    “你现在还不能穿。”嘉靖帝却并不在意，“等天气和了，再让尚衣监给你置办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