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
    张居正来到书房，书房的陈设很新，桌椅书架皆是降香黄檀打造，架上的瓷、书籍、桌上的文房四宝，任何一样都价值连城。

    不难看，嘉靖对孙儿读书这件事，果然用心非常。

    关键是，这屋里没有人，他的学生去哪儿了？

    在万历帝登基之后，张居正成为了他的老师。

    那个孩只有十岁，当了几年太却从未格读书。然后，他爹英年早逝，他就当上了皇帝。

    张居正迫切希望将他培养为一位明君，能够支持并且助力自己的改革。

    所以，对他的要求非常严苛，严苛到近乎不讲面，更不会关注一个十岁孩童心的想法。

    现在，让他再一次朱翊钧的老师，他或许会有不一样的选择。

    因为，他对这个孩已经没有期待。与其将他培养为明君，不如培养成一个听话的傀儡。

    张居正的目光又在四周打量一遍，这屋虽然很大，但陈设不多，除了书案面，也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。

    不过，他之前听拱说起过这样一件事。

    就在半年前，拱例行为裕王讲经。讲到一半，桌底忽然钻个孩。

    裕王倒是护心切，站起来把责任都揽到自己上，一个劲儿的向拱赔礼。

    然而，拱接来说的事才让张居正陷沉思。那孩只听了一遍，拱讲中庸，就能一字不差的背来，比起他的父亲了可不止一星半。

    在张居正的记忆中，朱翊钧虽然不笨，但和神童也不沾边。

    可是，这半年多来，他听过许多官员提起小皇孙，包括自己的老师徐阶。无一例外，都赞他是神童。

    若非如此，嘉靖怎么会在孩刚满四岁，就兴致的选老师教他读书。

    张居正又往前走了一步，开唤了一声：“殿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没有人应答，于是，张居正决定掀开桌布，可的手刚伸去，桌后面就传来一声孩童稚的轻笑：“师父，我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张居正这才注意到，书案另一侧的边沿，搭着一双白的小手。

    一颗小脑袋从后面缓缓冒来，一双灵动而漂亮的大睛。

    那双大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，底升起惊喜，像是一刻，就会扑过来，仰起冲他笑。

    但很快，那份惊喜又被这个三岁的孩压了去。

    他仍是躲在书案后面，只一双大睛，与张居正对视。

    那睛太漂亮了，让张居正心中升起的那不耐烦，又压了去。

    “殿，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