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监又害怕又着急：“婢也说不清，您还是赶过去罢。”

    他话音未落，朱翊钧已经跑了书房。冯保和陈炬在他后，一直追着他了万寿。

    嘉靖正在闭关修炼，连阁大臣都不见。他也从来不会宣朱翊钧去大玄都殿。

    更何况，嘉靖亲自安排朱翊钧上午读书，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他。

    今天却是一反常态，竟然现在宣他去大玄都殿，太监还说他不好了。

    朱翊钧听到皇爷爷不好了，迈着他的小短，一个劲儿的往前跑，跑着跑着还差摔了一跤。

    冯保一把扶住他，正打算抱他，朱翊钧却推开他的手，自己又摇摇晃晃向大玄都殿的方向跑去，里满是担忧。

    跑到大玄都殿前，看着那的台阶，朱翊钧这才停来，转向冯保伸手：“抱~”

    他在平路上又蹦又，爬台阶却不太行。冯保抱着他登上大玄都殿前的台阶，穿过大殿，来到嘉靖平时修炼的舍。

    舍门站着一群锦衣卫和太监，朱翊钧看了一，没看到陆绎和刘守有。有太监看到他来了，便促：“殿快些去罢！”

    舍里燃着不少香炉，看起来烟雾缭绕的，光线还不太好。

    朱翊钧才三岁半，平时喜在宽阔明亮的地方玩耍。冯保以为他会害怕，心里还在犯嘀咕，为什么让一个孩来这地方，难不成嘉靖金丹当饭吃，真要白日“飞升”了？

    朱翊钧却没有丝毫犹豫，已经跑了舍。

    嘉靖正躺在舍里间的床上，只穿着一件单衣，散发，目赤面红，神癫狂。地上狼藉一片，该砸的都砸了。

    黄锦站在一旁，急得不行，床边还有几位太医，更是急得团团转，想要给皇帝诊治，但暴躁的皇帝不让不许任何人靠近。

    “，都！”帝王的怒吼。

    “皇爷爷，皇爷爷……”朱翊钧一边喊一边跑到床边，有害怕，但更担心他的皇爷爷。

    黄锦拦了一把，没拦住。朱翊钧已经趴在床边，伸手去拉嘉靖的手。

    嘉靖此时正于非常狂躁的状态，甚至有些神志不清。受到有人靠近，本能的抗拒，却在挥手的一瞬间，又受到熟悉的气息，一把抓住了朱翊钧伸过去的手，攥在掌心里。嘴里急切的呼喊：“钧儿……钧儿……”

    他怒目圆瞪，又是眨又是甩，似乎想要看清楚什么，但前只有光怪陆离的鬼影飘，他什么也看不清。

    唯一能抓住且受到的，只有掌心那只小手，那是他的小孙，让他癫狂而混沌的神识回归一丝清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