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宴过后，冯保问朱翊钧：“殿，你告诉王爷和王府，过些日要回王府的事了吗？”

    李承恩摇：“我不官？”

    为什么是半，因为欺负他的一共是三个，现在只解决了两个，还有一个是他爹。

    还有徐渭，他小时候受过那么多苦，考了八次举人都没考上，仍是愿意到总督府当一个幕僚，一展抱负。

    朱翊钧直脊背，清了清嗓，学着嘉靖平日说话的样：“那……我考考你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~”两个孩又抱在一起大笑。李承恩未必不会，只是想哄着弟弟玩。

    冯保把他抱上床：“魏文帝听说钟繇有一块玉，给他写了封信，通篇说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“刚读完《千字文》。”

    “诶？”朱翊钧不解，他听过胡宗宪的故事，有人为了实现心中理想，宁可委曲求全，逢迎那些自己本不喜的人。

    “我还以为人人都想当大官呢。”朱翊钧歪，“哥哥为什么不想？”

    “要是离开京城，就不能经常见到弟弟了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眨了眨大睛，呜呜呜呜，也不知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陈炬说：“又惊又喜，惊喜加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问：“那哥哥在读什么书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信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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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虽说这两年父凭贵，裕王的境遇比起以前好了不少，除了祭祀，也帮着父皇理些别的政务。但嘉靖仍是不肯见他，笃定了“二龙不得相见”。

    除夕夜的晚上，照例在山前殿有家宴。裕王和裕王妃早早的来了，就为了能早一些见到儿。

    儿又大一岁，了不少，聪明伶俐。还是那么撒，靠在娘亲怀里，说着这些日来以来的趣事。

    他这辈，在父皇跟前不敢想，不敢说，不敢的事有很多，他儿都替他了。

    裕王听得心惊胆战，在父皇面前说这话，他想都不敢想。

    李承恩说：“因为我母亲是公主，我父亲是驸。父亲说过，驸的儿若要当官，就不能留在京城。”

    冯保与陈炬对望一：“读书人就是不一样，凡是都要问个了。”

：“我还没开始学《论语》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问：“有吗？”

    朱翊钧又说：“那日，皇爷爷要把胡宗宪关诏狱。我告诉他，皇爷爷不会杀他。”

    背到这里，李承恩停顿了一，看向朱翊钧，后者帮他背最后一句：“容止若思，言辞安定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扑到他的上，两只小手去掐哥哥脸儿：“等你大了，就去考试，将来大官。”

    “魏文帝曹丕写给钟繇的一封书信。”

    以他这记，忘记的事不多。冯保说：“殿是想到时候给王爷和王妃惊喜吧。”

    裕王看儿小脸憋得通红，赶松了手。

    朱翊钧桌边，手里摆着一个鲁班锁，一边拆，一边等着喝：“呀！我好像忘了。”

    “过了几天，皇爷爷就放他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“殿真聪明。”冯保给他掖好被，“睡吧。”

    嘉靖虽然对孙和颜悦，是个有求必应的好爷爷，对儿可不是。

    裕王吓得大惊失，一把捂住了儿的嘴：“不可妄议国事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临履薄，夙兴温凊。后面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陈炬微一，蹲在朱翊钧跟前，拿帕给他嘴：“自《与钟大理书》：闻之惊喜，笑与抃会。”

    自从严嵩倒台，景王就藩，裕王总算疏了半气。

    朱翊钧学会了抢答：“其实很想要。”

    其实，他对成为储君，理政务一兴趣也没有。他只是想，日过得不要那么提醒吊胆。

    还有他的老师张先生，读了那么多书，会讲那么多故事，告诉他如何成为一圣贤的君主。

    “嗯！”朱翊钧，“太兴，所以忘啦。”

    “似兰斯馨，如松之盛。川不息，渊澄取映。容止若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前些日，我还见过一个从浙江来的大人，他叫胡宗宪，他可是个抗倭英雄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问：“《与钟大理书》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忘了？”

    朱翊钧想了想，觉得这样也很好：“那好吧，以后哥哥不当官，一直留在京城陪我。”

    陈炬把端上来了，朱翊钧就等着这一，接过来自己捧着碗大大喝起来，喝完还心满意足的咂咂嘴：“什么是惊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