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居正看向他的老师，不就是一个胡宗宪，他都已经在家赋闲两年，严嵩和严世蕃都已经死了，朝中严党被彻底铲除，胡宗宪是死是活真有那么重要吗？

    徐阶没说话，只几不可闻的叹了气。但在场众人都知，他改变了主意。

    胡宗宪的名字并没有现在那份名单中，这不重要，徐阁老这信誉还是有的。

    朱翊钧却并没有因此停止哭泣，他是真的伤心，一想到皇爷爷就忍不住大哭。

    但太监们正在为嘉靖梳洗更衣、设置灵堂，黄锦不让他过去。

    徐阶又叹一气：“殿回阁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拉着张居正不肯松手：“张先生陪我。”

    张居正一直陪他呆在阁中，直到天黑，徐阶和黄锦才一起从裕王府，将新皇迎来。

    别说朱翊钧，这么多年，裕王也是第一次来乾清。

    他的父皇，一直以来他最害怕的人，驾崩了。担惊受怕这么多年，他终于熬了，即将继承皇位，成为这个庞大帝国的统治者。

    然而，此时此刻，他甚至不知自己应该难过还是兴。

    他没有痛哭，自然也笑不来。他只是木讷的跟随徐阶和黄锦。任由人替他换上丧服，来到灵堂。

    嘉靖着龙袍，安放在棺木中。

    在看到父皇那一刻，裕王先是本能的畏惧，而后才反应过来，他已经驾崩了。

    这时候，朱翊钧也来了，他走到裕王边，仍是说着同样的话：“我没有皇爷爷了。”

    裕王蹲来，将儿抱怀里，听到他的话，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，他也没有爹了。

    他不仅没有爹，也没有母亲，没有兄弟了。

    天地间，与他血脉相连的，只剩怀里的儿。

    虽说国丧由裕王主……

    虽说国丧由裕王主持，但其实，他什么也不懂，全是边的大臣和太监跟他说什么，他就照着。

    朱翊钧一直陪在他边，小家伙从小生在嘉靖边，对于繁复的廷礼仪制度，甚至比裕王更加清楚。

    白天，朱翊钧就跟着裕王理各事。晚上，父俩就跪在灵堂为嘉靖守灵。

    朱翊钧年纪还是太小了，寒冷、劳累加上大的悲伤，让他哭着哭着竟忽然倒了去。

    “钧儿！！！”

    裕王吓得魂飞魄散，赶上前把儿抱了起来，张的问：“钧儿，怎么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