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开的那一刻，冯保就预到他会语惊人，想要堵他的嘴，却慢了一步，他话已经了。

    转念一想，倒也无所谓，大不了就是表个份。在座各位，有一个算一个，都是上京赶考的士人，功名前程还要不要，自己掂量。

    本应该最生气的张元忭却站了起来，在众人即将声讨之际，忽然对朱翊钧说：“小公不是要找青藤吗？咱们这就过去吧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站起来，了楼，丝毫没有慌张和胆怯，仿佛谁若是站来指责他，他也能挽起袖跟人当场“论”。

    走那间苏州小馆，张元忭看着朱翊钧，言又止。

    倒是朱翊钧十分奇怪的看着他，忽的想起什么，问了一句：“你知我是谁？”

    张元忭躬，低，恭敬的唤了一声：“太殿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略微思索，便明白了：“是徐先生告诉你的吧。”

    张元忭了，又张了张，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。

    朱翊钧笑：“你想说什么，直说便是。”

    张元忭忽的笑了笑：“青藤曾说过，他能中举，也是因了殿您的缘故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说：“是他自己考中的，跟我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张元忭却：“去年他回到山，与他熟识的人都说，他变化很大。这一年来，他苦读不辍，所作文章也有了些许改变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听懂了，他说的这个“所作文章”指的是考试的八文。

    天才的想法往往天行空，但八文偏偏容不得天行空。

    朱翊钧笑了笑：“看来，他很想当我的老师。”

    很快，他们就回到了客栈。徐渭打开门，见到朱翊钧却并不惊讶，将他迎屋去，又要跪行礼，朱翊钧见他还有宿醉的痕迹，便挥了挥手：“免了吧。”

    徐渭看向一旁的张元忭，好奇：“荩怎会与殿一起？”

    张元忭便把刚才在苏州小馆的事大致与他说了说，有意要省去最后那一段，朱翊钧却自己说了来：“我说，明公是提醒龙溪先生不要自作聪明，你说，我说得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徐渭听完竟放声大笑起来：“你说得对，确实如此！”他又看向张元忭，“这话应该叫龙溪也听一听。”

    张元忭忧心的看着他，眉心简直打成了结，实在无法理解。

    朱翊钧好奇：“你也认识这位龙溪先生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