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懋修左右看了看，御前的太监和锦衣卫都远远地站着，没人能听见他俩说悄悄话，便凑到朱翊钧耳边问：“那哥哥什么时候大婚？”

    “切~”朱翊钧一声哼笑，“大什么婚？”他沉了沉嗓，故意学大人说话，有稽：“朕只想天大治，不想大婚。”

    这倒也不是忽悠张懋修，这是他的心里话，他成天看着他父皇留的那一大堆后就疼，只想一键清空，并不想更新迭代。

    从张居□□上来……

    从张居□□上来，朱翊钧又在大街上逛了一圈，在街市上看人在地上画个圈卖艺，舞叉、爬杆、抖空竹、耍中幡……不知不觉，天要黑了。

    他让人顺手在旁边买了两大串冰糖葫芦，心满意足的回去了，想着明日一早就到慈宁陪母后用早膳，顺便把冰糖葫芦给弟弟妹妹。

    哪知他回到乾清，却受到了一不同寻常的气息，里里外外太监跪了一地，都不敢抬看他。

    “小野，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小野朝他眨了眨，又飞快低了。

    朱翊钧大步往阁走，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，走大殿一看，皇太后果真坐在前面，旁边站着他的弟妹。

    朱翊钧门的时候，瑞安公主就用型告诉他——母后很生气。

    旁边的潞王却跟个傻一样哈哈直乐：“哥哥回来啦。”

    皇太后自然看到他回来了，神肃穆，语声低沉：“去哪儿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朱翊钧想说在文华殿读书，又想到跪了一地的太监，心知这帮婢早就把他卖了。便只能实话实说：“去张先生家了。”

    太后又问：“你了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为天，你怎么能随意？”

    朱翊钧眨了眨：“天为什么不能随意？”

    皇太后严厉：“翰林院这么多侍讲侍读教你读书，你还问为什么？他们没教过你《祖训》？”

    “教了！教了！”朱翊钧赶一掀衣袍跪在皇太后膝前，诚心悔过，“是儿贪玩，知错了，母后不要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他神清澈，言辞恳切，认错态度极为真诚，皇太后有些意外，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，抬了抬手，想摸他的脸，又收回来。

    “若是被那些就言官知了，说不得又要上疏劝谏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却：“不叫他们知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皇太后这才摸了摸他的：“咱们孤儿寡母，先是被拱欺负，多亏了张居正尽心辅佐，你要好好跟着先生学习，不要学你……”

    她想说不要学你父皇，贪图享乐，想到为皇太后，在孩面前，不该说先帝的不是，便把话咽了回去，只说：“以后不许这样了，你若有什么意外，让母后怎么活？”

    “知了，”朱翊钧靠在她的膝，“我大了，已经能照顾母后和弟弟妹妹，不必为我心。”

    皇太后叹一气：“你要时刻记住，你是天，你的一切都关系着天苍生，不可以任妄为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儿记住了！”

    他是记住了，但没往心里去，成祖、宣宗、景帝、武宗……都有微服的记录，别的皇帝可以，他怎么就不可以？

    再说了，这些大臣们自己相互联姻，巩固地位，却对皇帝的婚姻指手画脚。他们自己奢靡成风，却要求皇帝节俭，自己妻妾成群，却指责皇帝贪图享乐。

    更离谱的是，把皇帝限制于墙之，却要求皇帝从书本和想象中恤百姓疾苦。事实上，他们需要的并非什么千古明君，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合他们表演的傀儡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