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翊钧耸肩：“我替王小考验你一。”

    崔郎仍不肯走，贞儿好说歹说，这才将他劝走。

    朱翊钧发现了天大的秘密，心格外好：“话本里都说，天上的仙女思凡，到人间与凡人男婚，原来确有其事。”

    这位贞儿姑娘正是问梅阁中，那位清冷自持的昙大师。

    前几日还在上的仙人，此时却跑到后山，小女儿态，跟个男人谈说。

    “不知祭酒大人对这个女婿可否满意？”

    他对着女孩，也不懂得怜香惜玉，说话依旧那么损，说完又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王小却大惊失：“公，此事万不可让家父知，否则，我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眯了眯：“王锡爵要为此死自己的女儿？不至于吧。”

    王小兴许是真的慌了神，前这位年轻公竟然直呼自己父亲大名，她竟也没有注意。

    “我爹不死我，天人也会死我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想想也对，自己天天当仙人一样拜的昙鸾菩萨化，背地里跟个凡夫俗谈恋，这换了谁受得了。

    况且，正如朱翊钧和冯保分析的那样，王锡爵和王世贞给王小立的人设，除了转世的仙人，还有守节的烈女。

    朱翊钧沉一声：“先说说你和那崔郎，是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王小叹气：“此事说来话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手里把玩着一枚雨石：“慢慢说，我有的是时间。”

    王小这才说起她与崔郎的故事。

    说起来其实也并不复杂。自从王小成了大明“网红”，隔三差五就有文人雅士来找她问。她也彻底失去了自由，只能在问梅阁的舍中“试炼”，通过“试炼”，真君才会在梦里亲自传授向她经文。

    时间了，她也对这样的生活到厌倦，于是，换上俗家衣裙，到聚宝山的后山闲逛，正是在那条溪边，她偶遇了崔郎。

    崔郎名叫崔铭哲，徽州商人，家底殷实。父母让兄读书考功名，让他接手家中生意。他来南京经商，到聚宝山游玩，这才与王小相识。

    王小不敢告诉他自己的俗家名字，也不敢透自己的家世，只取了表字“焘贞”的后一个字作为自己的化名。

    二人年纪相仿，颇聊得来，一来二去，互生好，意渐。

    可越是这样，王小就越不敢坦白自己的份。再过半个月，崔铭哲就要回徽州去，一直追问她的家世，想要上门提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