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见山没料到他忽然翻起这旧账，抿嘴沉默并未接茬儿。

    但天气实在太冷了，老师同学都劝说要么取消算了，节目开天窗不打，人冻坏了得不偿失，男舞伴本来就有些冒，立举双手赞成。

    “阿姨，您不想见见他么？”

    从孟家来，才刚放晴的天又了去，风卷起盐粒大小的白籽儿漫天飞舞，林见山癔症了好一会儿，才发现原来是雪了。

    雪势渐大，扑簌簌落在两人肩，辛衍掐灭了烟，回答他之前的问题：“我让郑平他们先回去了，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走？”

    孟婉他们班的节目是双人现代舞，她一袭红裙靓绝舞台，得类萃，是当之无愧的校。

    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，将他擎在边的烟取走，扭过脸，正看见辛衍把抢来的烟叼嘴里，陪他站在屋檐风。

    被当面逐客令，辛衍却不恼反笑，只掸了掸烟灰问：“林哥，你很为她难过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在想……”林见山绪不佳，言辞上也少了顾忌：“待了这么多天，你怎么还不走？”

    “几年前我就问过同样的问题，那时候的你是怎么回答的？”辛衍停顿一秒，接着：“你几乎毫不迟疑地说，不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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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见山皱了皱眉，“大过年的，别讲这不吉利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那如果换成是我呢？”辛衍漫不经心的声音响在耳畔：“换成是我死了，你也会像这样难过吗？”

    林见山猛嘬了烟，仰看着漫天飞雪愈演愈烈，眨了眨酸涩的。

    曾经那么生活蓬向上的人，究竟会被摧毁到何程度，宁愿舍弃掉生命？

    他想起来有一年冬天，奇的冷，还没腊月雪就已经了好几茬儿，天寒地冻，风刮在脸上冰刀一样，却赶上学校组织的期末文艺汇演，地在四面通风的礼堂。

    “不见了，也没什么好见的。”孟妈妈扭个走到香案前，佝偻着给观音菩萨上了香，细烟雾袅袅升腾，她背对着林见山缓缓：“……她当初执意跟那个男人走，最后落个这样的场，是她的命，她的劫，当妈的仁至义尽，这一世母女缘分，也就到这儿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变什么了？”

    林见山不想被那双幽眸一瞬不瞬地盯着，于是转脸睇向远，看着街面上的车来人往，半晌才：“我要是说一都不难过，你会信吗？”

    “在想什么？”片刻后，辛衍问。

    “林哥，你变了。”

    最后是孟婉一个人上的，那日，室外飘着鹅大雪，她在舞台的聚光灯旋转起舞，裙摆绽放像日里盛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