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将军第，甫一见到古钺，班贺便一言不发直直跪，陆旋始料未及，同杨典史站在他后，犹豫自己该不该跟着跪。

    可他并不知晓这位古老爷是何许人，天地君亲师不得不跪，面对其他人，自幼被言传教的尊严骨气让他曲不这个膝。

    阿没有那么多顾忌，跟随师兄跪在他边，睁着一双大睛懵懵懂懂看着这座宅邸的主人，又偷偷从旁去瞧师兄的反应。双手撑在上，没一会儿就硌得膝盖生疼。

    听闻杨典史说他在孙宅所见，古钺目光落在陆旋在袖外的双手上，面容严肃，颇为严苛地打量着那张过于年轻的面孔。

    收回目光，古钺沉声：“龚先生，你有何话说？”

    班贺一拜，伏在地上回话：“小人欺骗了古老爷，窃取天铁，擅自替人制作义肢，无可辩驳，小人认罪。”

    陆旋注视那塌的背影，薄的衣料显一段极细的腰，本就瘦骨萧条的影显谦卑屈服的姿态，不自觉握双拳。他不再犹豫，屈膝跪：“是我求他帮我的，要罚罚我便是，请不要为难龚先生。”

    古钺瞥他一，将他搁置一边，问：“龚喜，这不是你的真名吧？”

    班贺微微抬：“果真还是瞒不过古老爷慧。小人本名班贺，家师孔芑多，是先皇亲封的大司空。这孩是家师唯一的血脉，亲孙孔泽佑。”

    见古钺看向自己，阿正经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：“古老爷。”

    大司空为冬官之，掌土木工程，全天的工匠，再没有比他地位更的了。古钺冷然：“你师父既然位列六卿，为何你要隐姓埋名藏于这般小小县城？”

    班贺：“家师离世与先皇宾天相继，今上尚武不重工，再者小人学艺不，唯恐留在京中坏了家师的名声，因此离京。”

    先皇在世之时大兴土木，兴建殿楼宇园林，每年召集数万工匠都城，盛况空前。当今圣上继位，都城营造皆已落成，圣上对此类事不曾过问，有意忽略，只是少了个工匠，没人会不地到上面去。

    古钺对其所言不置可否，心思百转千回，终是将葛容钦所说的那些话吞了回去。那块特殊的天铁事关重大，不能轻易，在场还有一个杨典史，更需谨慎。

    目光重新回到陆旋上，古钺审视着那名年轻人，扬起颌，质问：“班贺，你可知盗窃天铁私用，是何罪名？”

    班贺低得更，几乎贴着地面：“死罪。”

    陆旋愕然抬，这竟是死罪？班贺从未提起，即便他清楚此事难为，却没想到是如此大的罪过！

    古钺：“很好。你明知故犯，其罪当诛。正好，杨典史在此，就由你置。”

    正为场面变换愣神的杨典史忽然被名，目光迅速落在班贺上。他心中明白律法如山，可龚……不，班贺所作所为是于好心，罪不至死。

    “古老爷，此人乃是鲁冠威鲁镖义兄陆籍之。”班贺忽然直起，仰面与古钺对视，此刻一扫谦卑，目光甚笃。

    闻言古钺神骤变，急急走近几步，定了定目光，再度仔细端详陆旋容貌。态度由方才的慢待，一瞬转变，疑虑与惊诧错，又着他所说为真的期盼。